第40章 惊变(1/2)

太后的敲打言犹在耳,慕容雪行事愈发低调。除了每日必要的请安和司马锐的传召,她几乎足不出含章阁,对外界的示好和试探,也一律以静养为由婉拒。她将更多时间花在阅读司马锐送来的典籍和练字上,偶尔帮他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姿态放得极低。

司马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谨慎,并未多言,只是来含章阁时,带来的多是些风土志异或诗词歌赋,与她谈论的话题也更多地转向了书画琴棋,仿佛有意为她营造一个远离纷扰的天地。朝堂上的波诡云谲,他很少再在她面前提及。这份体贴,让慕容雪心中微暖,却也更加警惕——他越是将风雨隔绝在外,越说明外面的风浪不小。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

这日深夜,宫门早已下锁,含章阁内一片寂静。慕容雪已卸了钗环,正准备歇下,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内侍监高德忠那特有的、带着一丝尖利的嗓音在殿外响起:“陛下!陛下!老奴有紧急要事禀报!”

慕容雪心中一凛,能让高德忠深夜如此失态闯宫,绝非小事。她迅速披上外衣,走到外间。只见司马锐也已起身,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何事惊慌?”

高德忠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进来,也顾不得礼仪,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陛下!刚接到八百里加急军报!北狄……北狄左谷蠡王率五万铁骑,绕过陇西防线,突袭云中郡!云中守将殉城,郡城……危在旦夕!”

“什么?!”司马锐猛地站起,案几上的茶盏被带倒,碎裂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滔天的怒火,“陇西防线固若金汤,北狄如何能绕过?云中郡乃北方门户,一旦有失,中原腹地门户洞开!守将是干什么吃的!”

慕容雪也是心头巨震,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北狄!这个与大周缠斗近百年的北方强敌,自从数年前司马锐御驾亲征将其重创后,已安分了许久,如今竟敢再次大举南下,而且选择了最意想不到的路线,直插要害!云中郡若失,不仅北方生灵涂炭,更会震动整个大周的统治根基。她下意识地看向司马锐,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极,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和急速的盘算。

“陇西节度使呢?为何毫无预警?”司马锐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

高德忠伏在地上,颤声道:“军报上说……陇西节度使张文弼,疑似……疑似与北狄有勾结,故意放开口子……”

“张文弼!”司马锐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中的寒意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好!很好!朕待他不薄,他竟敢通敌卖国!”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坚实的紫檀木案面竟被砸出一道裂痕。

“传旨!”司马锐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静和决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敲景阳钟,召内阁大臣、六部尚书、都督府众将,即刻至宣政殿议事!”

“是!老奴遵旨!”高德忠连忙磕头,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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