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定策北伐（2/2）

姜维慨然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我姜维一生征战，何惧险阻？如今国势危如累卵，若不拼死一搏，难道坐看社稷倾覆吗？” 他的决绝，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诸葛瞻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大将军此计，虽险，却也是目前打破僵局唯一可能奏效之策。瞻以为，可行！但需周密部署，策应万全。” 他走到地图前，补充道：“此战关键，在于‘奇’与‘快’。突袭部队需绝对精锐，行动需绝对隐秘。同时，绵竹关内需做好全力出击准备，一见敌营火起，便倾巢而出，务求一击必杀！此外，为策应此战，可同时施行疑兵之计……”

他详细阐述了如何利用小股部队佯动、散布谣言等方式，迷惑邓艾，使其难以判断蜀军真实意图。他的谋划，弥补了姜维战略中过于依赖奇袭的风险，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

“好！思远所虑周详！”姜维重重一拍地图，“就这么定了！此战，我意已决！便由我亲率五百死士，执行突袭！赵统将军，你即刻返回绵竹，秘密整军，做好准备！张翼、廖化二位老将军，坐镇成都，稳定后方，筹措粮草，并严密监控城内动向，防止有人趁机动乱！”

战略既定，再无异议。一场决定蜀汉命运的豪赌，就在这深夜的密室中定了下来。

次日清晨，姜维与诸葛瞻一同入宫，觐见刘禅。他们没有再举行大规模的朝议，以免争论延误战机，而是直接向刘禅呈报了经过细化的《定策北伐方略》。方案中，姜维隐去了自己亲自突袭的细节，只言将“出奇兵扰敌后，伺机破敌”，重点强调了主动出击的必要性和初步规划。

刘禅在姜维和诸葛瞻坚定目光的注视下，在赵统带来的前线紧急军情的压力下，终于不再摇摆。他或许不懂军事，但他能感受到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和迫在眉睫的危机。他颤抖着在方略上用了印，哑声道：“一切……一切就依大将军、卫将军所言……朕……朕等着你们的捷报。”

走出皇宫，姜维与诸葛瞻立刻分头行动。

姜维开始从军中以及张遵留下的死士中，亲自挑选最悍勇、最忠诚的五百士卒，配备最精良的武器甲胄，进行秘密的强化训练和地形熟悉。

诸葛瞻则坐镇大将军府，协调各方：督促粮草军械加速运往前线；通过郤正等人，以朝廷名义发布动员令，征调各郡县义勇赴绵竹集结；同时，派出多路细作，携金银潜入魏境，散布“东吴即将出兵袭扰荆州”等谣言，迷惑魏军视线。

整个蜀汉政权，如同一台重新上紧发条的机器，开始围绕着“主动出击”这一核心战略高速运转起来。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气氛，暂时压倒了朝堂上的分歧和城内的暗流。

数日后，一个无月的黑夜。姜维一身黑色劲装，外罩轻甲，与五百名同样装束、眼神决绝的死士，悄然离开了成都北门，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向着北方险峻的群山和未知的命运，疾驰而去。

诸葛瞻站在城墙上，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寒风拂动他的衣袂，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姜维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这场豪赌结局的未知。但他知道，这是他们必须踏出的一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向死而生。

北伐的号角，并未吹响，但一场决定性的奇袭，已经悄然启程。蜀汉的命运，系于这五百死士的刀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