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灵关易帜(1/2)

蜀汉章武十六年(公元277年)夏,在成功应对了粮道艰辛的致命危机后,北伐大军如同度过险滩的巨舰,再次蓄满了力量。北线姜维、南线霍弋对成都的包围圈日益紧缩,城内晋军残部人心惶惶。然而就在正面战场胜券在握之际,一场旨在加速晋军在蜀地统治全面崩溃、极大提振天下汉民人心的关键行动,已在卫将军诸葛瞻的缜密运筹下,悄然进入收官阶段。此行动的目标,并非成都这一孤城,而是号称“南中北门锁钥”、连接蜀地与南中咽喉的战略重镇——灵关。此地此时仍由晋将张泓率数千精兵驻守,卡在汉军南线霍弋与北线姜维部后方联络与补给的要道上,虽成孤岛,却凭险顽抗。若能智取此关,不仅可彻底打通南北两线,使汉军连成一片,更能以一场标志性的胜利,向天下宣告晋军在蜀地统治的瓦解,极大鼓舞所有心怀汉室之士。灵关易帜其政治意义,甚至远超军事价值。

永昌卫将军府行辕,气氛在粮草危机缓解后,转为一种大战前的沉静与专注。巨大的蜀中舆图上,代表汉军的赤色已几乎覆盖成都周边,唯灵关一处,仍顽固地插着黑色晋旗,如同钉在汉军后方的一颗楔子。北地王刘谌、秘书令郤正、靖安司张嶷齐聚,目光都落在正凝视灵关地形的诸葛瞻身上。

张嶷呈上最新密报,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都督,时机将近!我靖安司潜伏灵关的细作‘夜枭’急报,晋守将张泓,虽表面镇定,然其麾下两个主要部将,牙门将王富和李斌,因久困关城,外援无望,加之不断收到我军撒入关内的檄文及成都危殆的消息,已生异心。尤其王富,本是蜀人,其家小在成都,近日得知家园被围,忧心如焚,常于帐中饮酒叹息。李斌亦对晋廷派系倾轧不满。二人似有密谋。”

郤正补充道:“据降将罗宪及蜀中旧臣提供的信息,张泓此人,虽非庸才,然刚愎自用,对王、李二将多有不信任,时常斥责,军中将帅不和,已非密事。”

刘谌击掌道:“此乃天赐良机!若能说降王、李,里应外合,则灵关可不战而下!”

然而,光禄大夫谯周闻讯,却持重谏言:“陛下,卫将军。阵前招降,风险极大。张泓非易与之辈,若此乃其诱敌之计,或王、李二人反复,则我前去招降之人必陷死地,徒损国家颜面与忠勇之士。不若待成都克复,灵关孤城,自然土崩瓦解。” 其言代表了稳健派的风险顾虑。

皇帝刘禅端坐其上,目光锐利,他已不再是那个仅听奏报的君主,而是有了深刻的战略洞察。他看向诸葛瞻,沉声道:“卫将军,谯大夫所虑,不无道理。然,灵关若下,非但打通我军脉络,更可令蜀中晋军残部胆寒,加速全局崩解。收益虽大,风险亦巨。卿以为,当行此险棋否?若行,当如何确保万全?”

诸葛瞻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灵关险峻的山川图上,脑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终于,他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陛下,殿下,诸位。谯大夫言之有理,阵前招降,如履薄冰。然,瞻细观之,此刻行此计,有四大有利条件:其一,我军大势已成,成都旦夕可下,灵关孤悬,守军意志最为脆弱,此乃‘势’压;其二,王富、李斌确有嫌隙与动摇之实据,并非空穴来风,此乃‘隙’可乘;其三,张泓刚愎,正可利用其性格弱点,行离间之计,此乃‘人’可用;其四,罗宪归降后待遇优渥,此事必已传至灵关,是为‘榜’可示。四者兼备,此险,值得一冒!然,确需周密安排,力求万全。”

他走到沙盘前,清晰阐述其“智取灵关”的详尽方略:

“故,臣意,决行‘里应外合,智取灵关’之策。然,需环环相扣,慎之又慎。”

“其一,双管齐下,密洽敌将。” 这是行动核心,“立即挑选两位最合适的使者。一位,需是位高权重、足以取信于王、李二人的朝廷重臣,持陛下密诏及卫将军府手书,明面上以犒劳前线将士为名,接近灵关,设法与王、李取得联系,陈说利害,许以高官厚禄,并以其家小安危动之。另一位,则是靖安司最精干的死士,携带‘夜枭’的接头信物,秘密潜入关中,与王、李暗通款曲,传递具体行动计划。两位使者,一明一暗,相互印证,确保信息畅通,亦防其中一方有诈。”

“其二,精兵潜行,外应必预。” 这是行动保障,“密令霍弋都督,立即从其麾下无当飞军及投降的夷兵中,遴选五百最擅长山地攀援、夜战格斗的死士,由骁将爨谷或焦璜率领,携带钩索、弩箭,趁夜色秘密运动至灵关两侧险峻难行的悬崖之下,潜伏待命。一旦关中信号发出,则需如神兵天降,迅速控制关门。”

“其三,大军压境,以壮声威。” 施加心理压力,“令霍弋派一部兵马,约数千人,由杨稷统领,大张旗鼓,推进至灵关以南开阔地带,列阵操练,旌旗招展,但不急于进攻,只是示形威慑,让关内守军感受到大军压境的巨大压力,进一步动摇其军心,也掩护奇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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