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狭路相逢（1/2）

阎宇派出的伏兵，由心腹校尉吴硕率领，皆是北军中擅于山地奔袭、精于弓弩的悍卒。他们人衔枚、马裹蹄，借着夜色掩护，沿着崎岖小径，直扑落凤坡。此地两山夹峙，中间一道狭窄谷底，官道蜿蜒其间，乃是自涪水方向而来的必经险地，确为设伏的绝佳场所。

吴硕抵达后，立即依据地形部署：弓弩手埋伏于两侧山坡林木茂密之处，备足火箭；刀斧手藏于谷口乱石之后，截断退路；另派斥候前出数里，监视官道动静。一张死亡之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张开，只待猎物入彀。

与此同时，姜维与诸葛瞻的车队正沿着涪水南岸的官道，不紧不慢地行进。队伍中央那辆马车帘幕低垂，悄无声息。诸葛瞻骑马行于车旁，目光不时扫过两侧山峦，神情警惕。数百名亲卫骑兵簇拥四周，虽作长途跋涉的疲惫状，但队形严谨，暗藏戒备。

“大将军，”诸葛瞻策马靠近车窗，低声道，“前方不远便是落凤坡。此地险要，若阎宇欲行不轨，此处乃最佳地点。”

车内传出姜维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全无病态：“嗯。斥候可曾回报？”

“已派三拨轻骑前出探路，尚未发现明显异常。但越是平静，越需小心。”诸葛瞻答道。他凭借穿越者的历史洞察和军事常识，对这类经典伏击地形有着本能的警觉。

姜维沉吟片刻：“传令下去，队伍放缓速度，前军加强警戒，弓弩备弦。若遇伏击，不必慌乱，依计行事。”

“诺。”

命令悄然传递下去。队伍的气氛似乎并无变化，但每个士卒的神经都绷紧了几分，手不自觉地向腰间的刀柄、背上的弓弩靠近。

日头渐高，队伍缓缓行至落凤坡谷口。两侧山势陡峭，林木幽深，谷中凉风习习，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潜伏在山坡上的吴硕，透过枝叶缝隙，死死盯着谷中那支越来越近的车队。他看到那辆显眼的马车，看到护卫的骑兵，心中一阵狂喜。目标确认！他缓缓举起手，示意弓弩手准备。只待车队完全进入谷底，进入最佳射程，他便要发出攻击的信号。

谷底，诸葛瞻忽然勒住马缰，抬手示意队伍暂停。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鸟鸣，似乎并无异样。但他心中那股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思远，有何不对？”车内姜维问道。

“太静了，”诸葛瞻低声道，“此地鸟雀之声，较之前路稀疏不少，恐有埋伏。”

姜维久经沙场，闻言立刻警觉。鸟雀惊飞或异常寂静，确是伏兵存在的征兆之一。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队伍侧后方，一名扮作樵夫模样的斥候，突然从山林中踉跄冲出，肩上还插着一支羽箭，嘶声大喊：“有埋伏！山坡上有……”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咽喉！

“敌袭！”几乎在斥候倒下的同时，诸葛瞻厉声大喝！

“咻咻咻——！”

两侧山坡上，箭矢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其中夹杂着点点火光，是点燃的火箭！目标直指队伍中央的马车和密集的骑兵队！

“举盾！护卫马车！”诸葛瞻拔剑高呼！

训练有素的亲卫们反应极快，瞬间举起随身携带的皮盾或木盾，迅速向马车靠拢，组成一道环形防线。“哆哆哆！”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支火箭射中了马车顶棚，点燃了篷布，火苗开始窜起。

“杀——！”谷口方向，喊杀声起，吴硕率领刀斧手从乱石后杀出，试图截断队伍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