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密令出关(1/2)
王仁与孙恩在绵竹关内滞留了两日。这两日间,他们如同盘旋在病榻旁的秃鹫,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王仁又“探视”了姜维两次,每一次姜维都“恰好”处于昏睡或极度虚弱、无法清晰言语的状态。帐内药气弥漫,侍从面色悲戚,一切看似天衣无缝。
然而王仁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那滩不起眼的水渍,诸葛瞻看似悲痛却始终沉稳的眼神,关内士卒虽士气低落但军纪并未完全涣散的迹象,都像细小的芒刺扎在他的心头。他行医多年,深知重病之人气息、脉象的微妙之处,姜维的表现过于“标准”,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但他没有确凿证据不敢妄下断言。
孙恩则显得焦躁许多,他更倾向于黄皓“宁杀错,不放过”的指令,几次暗示王仁是否可以“制造”一些意外,让姜维的病“成真”,都被王仁以风险太大、恐引火烧身为由拒绝。王仁清楚,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谋害大将军,一旦事发黄皓未必会保他,他不能不留后路。
最终王仁决定采取最稳妥的方式。他留下一堆“精心调配”的温补药材,嘱咐诸葛瞻好生照料,然后带着孙恩和满腹的猜疑,启程返回成都复命。他打算向黄皓如实禀报所见所闻,既强调姜维病重的“表象”,也不隐瞒自己的“疑虑”,让黄皓自己去决断。这样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能置身事外。
送走这支不怀好意的“钦差”队伍,绵竹关内紧绷的气氛并未缓解,反而更加凝重。诸葛瞻知道,王仁的疑虑就是一颗种子,一旦带回成都,落在黄皓那多疑的心里,必然会生根发芽。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中军帐内,姜维早已起身,虽面容带着刻意营造的憔悴,但眼神锐利如常。他与诸葛瞻对坐,中间摊开着那张早已刻入脑海的益州地图。
“王仁此人,心思缜密,虽未抓到把柄但必生疑虑。”姜维沉声道,“黄皓得到消息,只会更加警惕。我等‘诈病回京’之策,恐难顺利施行。即便陛下迫于情面下诏,途中也必布满杀机。”
诸葛瞻点头,手指点向地图上绵竹至成都的路线:“大将军所虑极是。阎宇掌控京畿兵马,沿途关隘要道皆有其心腹把守。我们若奉诏回京,队伍人数必然受限,如同羊入虎口。若不带兵马更是自寻死路。”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分析之光:“因此,瞻以为原计划需做调整。‘病重求归’的奏表要上,而且要写得情真意切,催人泪下,这是明线,用以麻痹对方,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绵竹的理由。但真正的杀招,能寄托在这条明线上。”
“哦?”姜维目光一凝,“思远有何妙计?”
诸葛瞻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划出一条曲折的线路,避开了主要的官道关隘,经由一些偏僻的山丘小路:“我们需要一支奇兵!一支精锐、隐秘、且完全不受朝廷诏令约束的力量,先于我们悄无声息地潜入成都附近潜伏下来。”
他看向姜维:“张遵将军及其麾下死士,便是这支奇兵的最佳人选。他们已分批潜入,熟悉隐秘路径,且对大将军忠心耿耿。但他们需要更明确的指令和更具体的行动计划,不能只是在城中待命。”
姜维明白了诸葛瞻的意思:“你是说,让张遵他们不在城中等我们,而是在我们抵达成都之前,就先行控制某些关键之处?”
“正是!”诸葛瞻语气坚定,“黄皓、阎宇的注意力,必然集中在大将军您是否回京、何时回京、带多少兵马这些明处。他们绝不会料到,我们会有一把尖刀,已经提前抵在了他们的咽喉之下!”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构想:“可令张遵,在其潜入的人马中,挑选最精锐者,目标并非皇城或大将军府那等守卫森严之地,而是两个关键节点:一是黄皓在城外的私邸别院,此人贪图享乐,常宿于彼处,守备相对皇宫为弱;二是北军某一处屯驻要害,比如武库或某位并非阎宇铁杆心腹的中层将领的营寨。若能趁其不备控制其一,便能瞬间打乱黄皓阎宇的部署,在城内制造巨大混乱,接应大将军入城!”
姜维听得眼中精光连闪。此计大胆至极,却也精准狠辣!避实击虚,攻其不备,正是用兵之道。这已不仅仅是政治斗争,而是一场微缩的、发生在都城之内的特种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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