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钟表铺的新钟摆(1/2)

入伏后的雨总带着股闷燥,老周钟表铺的卷闸门被淋得发亮,门楣上“老周钟表铺”的招牌换了新漆,是小张用电脑设计的字体,保留了原来的遒劲,又添了几分圆润——据说是按老陈的意思改的,“得有点烟火气,别跟墓碑似的”。

林默站在柜台前,看着周晴给新到的座钟上弦。女人穿着素色旗袍,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身后的墙上,老周留下的那些钟表依旧整齐排列,指针早已恢复正常走动,“滴答”声在雨声里格外清晰,像谁在轻轻数着日子。

“这是苏念托人从北京带回来的,”周晴拿起一个黄铜座钟,钟面上雕刻着故宫角楼的纹样,“说是国家博物馆复刻的,当年李凯先生送给我父亲的那台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少了里面的坐标装置。”

座钟的底座刻着细小的锚点符文,林默用指尖拂过,想起老周日记里的话:“1965年春,李凯送钟,嘱‘此钟摆需七日一调,勿使停摆’。”那时的老周大概不会想到,这个嘱托会延续两代人,从1965年的春到2088年的夏,跨越了整整六十三年光阴。

柜台最下层的抽屉里,老周的“时间校准日志”被仔细地塑封起来,旁边放着林默他们找到的所有物件:李凯的信件、陈建国的日记、苏教授的怀表、青铜齿轮组……周晴说要在这里设个小小的陈列角,“让来修表的人也能听听这些故事,知道老周守的不只是钟表”。

“小张说他的寻物雷达能检测到这些物件的能量残留,”周晴翻开日志,指着其中一页,“你看,我父亲记录的1999年7月15日,所有钟表停摆的那一天,和你们找到的实验基地爆炸时间分秒不差。”

日志上的墨迹洇着淡淡的水痕,像是老周当年写的时候落了泪。林默想起在西安看到的兵马俑,那些沉默的陶俑在蚀时虫退去后,身上的青铜锈迹竟形成了和日志上相同的时间刻度,仿佛两千年前的工匠早已预见了这场跨越时空的守护。

雨停时,老陈扛着个麻袋走进来,里面装着他刚从修配厂拆下来的机床零件。“周丫头,帮个忙,”他把零件倒在柜台上,叮当作响,“小张说这些废铁能熔了做个新钟摆,给你这新座钟换上,说比黄铜的耐用。”

零件里混着块眼熟的金属片,边缘有处月牙形的缺口——是当年老陈从1999年实验基地遗址捡来的扳手碎片,上面的灰黑色粉末早已被磨净,露出底下银亮的金属,刻着半个模糊的“k”字。

“这是老k的东西?”周晴拿起碎片,对着光看了看,“我父亲的日志里提过,李凯先生的弟弟总爱在修配厂门口转悠,手里总攥着块碎铁片,说是‘哥哥给的礼物’。”

林默突然想起在2075年时间碎片里,黑曜说过老k临终前一直摩挲着块铁片,“像握着整个世界”。原来那不是什么秘密武器,只是哥哥留在世上的一点念想,被弟弟攥了一辈子,又在时光里辗转,回到了钟表铺这个起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