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棋局新弈·钥初现(2/2)
“蚀骨祭……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王胖子啐了一口,脸上因高烧带来的潮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忧虑的青色,“三牲礼?他娘的……不会是我想的那种,用活人当祭品吧?”
书房内刚刚升腾起的些许热度,瞬间被这股无形的寒流吹散。解雨臣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紊乱,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祭”这个字在涉及上古秘术和极端禁忌的场合,往往意味着 极其残酷的代价。西王母宫的血祀尚且历历在目,这“蚀骨祭”听起来只会更加凶邪。
“必须查清楚这‘蚀骨祭’到底是什么!”解雨臣声音低沉而坚决,“如果这真是开启古楼核心的必要条件,我们必须知道代价是什么,以及……是否有规避的可能。”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堆积如山的古籍和档案。任务的重心,悄然从“如何进入”,部分转移到了“进入需要付出什么” 这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上。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太师椅上,因腿伤而行动不便的王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挣扎着挪动身体,从随身携带的 那个沾满污渍和磨损的帆布背包最底层,摸索出一个 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扁平物件。
“嘿……胖爷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他龇牙咧嘴地 将油布包放在桌上,一层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页边缘焦黑、纸质脆化的手稿残片,字迹潦草,用的是民国时期常见的毛笔行书,但笔锋锐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这是……当年胖爷我跟我老爹‘淘沙’的时候,从长沙一座快塌了的老宅地基里,跟一堆明器一起刨出来的。”王胖子解释道,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和感慨,“当时觉得这字儿写得挺唬人,就顺手留下了。后来找人瞅过,说这可能是……张大佛爷早年的手札碎片!”
“张大佛爷的手札?!”吴邪几乎跳了起来,连忙凑上前。张大佛爷作为老九门之首,张瑞桐一系的核心人物,更是当年“它”组织初期的重要推动者,他的亲笔手记,无疑蕴含着极高的情报价值!
残片上的内容支离破碎,显然只是完整手札中极小的一部分。字里行间,充满了 一种急切、偏执,甚至带着几分癫狂的情绪。大部分内容都在描述寻找和确认张家古楼具体位置的艰难过程,以及调动资源所需面对的重重阻力。但其中一页残片上,有一段话 显得格外突兀和醒目:
“……古楼之秘,非止于长生。先辈有言,其底镇有‘噬魂之影’,乃极阴之物,源自西王母陨玉之秽,与‘它’之本源相冲。楼愈深,影愈厉,能蚀人心魄,吞人神魂,非常力可制。欲入核心,需以至阳之血为引,或以……特殊命格者为牺,或可暂抑其凶……然此乃饮鸩止渴,后患无穷……祖训严禁后人近之,盖因如此……然时不我待,箭在弦上……”
“噬魂之影!”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比禁婆还邪乎?”
解雨臣接过残片,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字,脸色越来越凝重:“源自西王母陨玉之秽……与‘它’之本源相冲……难道说,张家古楼底下关押的,是某种连‘它’都忌惮的、从陨玉核心分离出来的 负面能量集合体?张家建造古楼,不仅仅是为了保存秘密和遗体,更是在 镇压这个东西?”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古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装置,那么他们试图进入核心的行为,无异于主动揭开这个封印!而“蚀骨祭”中的“三牲礼”,很可能就是用来安抚或暂时压制这个“噬魂之影”的残忍手段!
吴邪感到一阵眩晕:“用活人献祭……只是为了暂时通过?那之后呢?这个‘噬魂之影’如果被放出来……”他不敢再想下去。
霍锦书声音颤抖地补充道:“手札里提到‘至阳之血’或‘特殊命格者为牺’……张起灵小哥的麒麟血,算不算是‘至阳之血’?但如果他的血不够,或者需要持续献祭呢?那个‘特殊命格者’……”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 瞟向了静室的方向——那里,躺着生命垂危的吴三省,也沉睡着身份成谜、体质特殊的张终青。
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他们不仅面临着古楼本身的机关算尽,还可能直面一个 被张家世代镇压的恐怖存在,甚至不得不做出 违背人伦的残酷抉择。
书房内,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众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刚刚破解“双钥共鸣”带来的短暂光明,瞬间被这“噬魂影”与“蚀骨祭”的阴影 吞噬殆尽。南下的道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而又布满荆棘,每一步都可能踏足万丈深渊。
解雨臣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的背影 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却也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无论如何,”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必须去。但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准备,远比想象中更多……也更残酷。”
棋局已然布下,“双钥”虽现,但通往胜利的道路,却弥漫着血与火的气息。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