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墓壁画（1/2）

晨光熹微，穿透稀薄的晨雾，洒在阴阳古镇的残垣断壁上，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与血腥气味。锁龙井周围，一片狼藉，焦黑的痕迹、散落的邪祟残骸、以及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裂缝，无不诉说着昨夜那场大战的惨烈。

陈九阴以铜钱剑拄地，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环顾四周。柳明轩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从他崩裂的旧伤处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慧明法师僧袍破损，面如金纸，正勉力盘坐调息，佛珠上的光华也黯淡了许多。

而李玉柔，躺在井台边，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脸色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她为阵法提供了最关键的纯阴之力，承受了巨大的反噬，生机已如游丝。

“明轩，法师…”陈九阴的声音沙哑干涩，“快，先救李小姐！”

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但仍挣扎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仅剩的几颗保元丹，塞入李玉柔口中，并以所剩无几的法力助其化开药力。柳明轩也咬牙撕下衣襟，为李玉柔简单包扎伤口，稳住伤势。

慧明法师缓过一口气，颤巍巍地取出金针，刺入李玉柔几处大穴，吊住她最后一丝元气。

“李小姐元气大损，魂魄亦受震荡，寻常药物恐难回天…”慧明法师面色沉重地摇头。

陈九阴眉头紧锁，目光扫过镇子，忽然定格在镇东方向：“我记得镇东有一家老药铺，店主王老伯世代行医，尤擅调理元气亏损之症，铺里或许还存有些老药。明轩，你守在此处照看李小姐和法师，我去去就回！”

“先生，你的伤…”柳明轩担忧道。

“无妨，还撑得住。”陈九阴摆摆手，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快步向镇东走去。

古镇死寂，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回荡。沿途所见，房屋倾颓，许多墙上还残留着昨夜邪祟抓挠啃噬的恐怖痕迹，一些角落甚至还能看到零星散落的、未来得及完全消散的邪气。

那家名为“济世堂”的老药铺同样受损严重，门板碎裂，柜台翻倒，药材撒了一地，混杂着瓦砾和灰尘。陈九阴心中微沉，仔细在废墟中翻找。

幸运的是，存放珍贵药材的檀木药柜用料扎实，虽然歪斜，却并未完全散架。他撬开几个标注着“老山参”、“紫河车”、“还魂草”的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些未被完全破坏的药材，虽然品相受损，但药性犹存。

他还在一个压碎的陶罐下，发现了一本被油布包裹、侥幸保存完好的手札，扉页上写着《王氏医案·疑难杂症篇》。他随手将其揣入怀中。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药柜最底层一个隐秘的暗格似乎有异。他用力拉开，里面并非药材，而是一个用黄绸包裹的长条状物品。

打开黄绸，里面是一卷古朴的羊皮卷。展开一看，陈九阴的呼吸顿时一滞——这并非医书，而是一幅绘制精细的地图！地图中心标注的，正是阴阳古镇，而其中一条极其隐秘的路线，蜿蜒指向镇外深山中的某个地点，旁边用古老的篆文标注着两个字：“祖茔”。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地图角落，还有一个淡淡的、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印记——无瞳之眼！

这王老伯…难道也与无瞳之眼有关？还是说，这地图是他在某种情况下获得的？陈九阴心中疑窦丛生，将羊皮卷仔细收好。

带着找到的药材，他迅速返回锁龙井。用找到的老参须等物，配合清水，勉强熬了一碗药汤，给李玉柔喂下。药力作用下，她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稍稍平稳，但仍昏迷不醒。

“暂时稳住了，但需尽快寻到更好的疗伤圣品，或是找到能固魂安神的法门。”慧明法师检查后说道。

柳明轩看着李玉柔虚弱的样子，拳头紧握，眼中满是焦急与自责。

陈九阴沉吟片刻，拿出了那张羊皮地图：“我在药铺发现了这个。镇外深山中有我族‘祖茔’，或许…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他记得师父玄诚子曾隐约提过，陈家祖茔并非普通坟地，而是隐藏着一些家族秘辛，甚至可能留有先祖留下的东西。如今古镇被毁，强敌环伺，李玉柔伤势危重，或许那祖茔是眼下唯一的希望和线索。

事不宜迟。由伤势稍轻的柳明轩背负着依旧昏迷的李玉柔，慧明法师在一旁扶持，陈九阴在前引路，四人沿着地图所示，艰难地向镇外深山行去。

山路崎岖难行，越往深处，林木越是茂密，几乎不见天日。地图所示的路线极其隐蔽，时常需要拨开厚厚的藤蔓，或是绕过隐秘的沟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味和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终于，在日落时分，他们按照地图指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谷口被巨大的乱石和古树封锁，若非地图指引，绝难发现。

费力地穿过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山谷深处，倚着山壁，赫然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墓。墓穴入口早已坍塌，被泥土和植被覆盖，只留下一块断裂的巨大石碑，上面爬满了青苔，但依稀可辨“陈氏先茔”四个古朴大字。

“就是这里了。”陈九阴清理着墓穴入口的障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里是他的根脉所在，却在此等情形下归来。

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清理出一个可供人匍匐进入的缺口。一股混合着泥土、陈腐和一丝奇异幽香的凉风从墓穴深处涌出。

墓道向下延伸，深不见底，漆黑一片。陈九阴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柳明轩小心翼翼地将李玉柔护在身前，慧明法师诵念经文，以佛光护住众人心神，警惕地跟在最后。

墓道两壁并非普通石砖，而是某种特殊的青黑色矿石，触手冰凉，似乎能吸收光线和声音，让火折子的光晕只能照亮很小范围，脚步声也沉闷异常。

向下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火光照耀下，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并非想象中的墓室，而更像一个巨大的地下祭坛或是洞府。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祭台，四周立着八根雕刻着奇异兽纹的石柱，虽然蒙尘，却依然能感受到其古朴威严的气势。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四周的墙壁——那不是普通的墓壁，而是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玉石般的材质！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色彩斑斓的壁画！

这些壁画显然年代极为久远，用的颜料却依旧鲜艳夺目，仿佛昨日才刚刚绘成。壁画的内容更是光怪陆离，远超常人想象。

第一幅壁画：描绘着混沌初开，天地未分，阴阳二气如两条巨蟒相互纠缠。一个模糊的、头戴高冠、身穿星斗道袍的身影，手持一枚圆环（与混沌玉镯极其相似），似乎在引导着阴阳二气的分离与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