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吐槽吐槽（1/2）

海的信

阿婆的皱纹里，藏着一辈子的海浪声。

她住在闽南海边的小渔村，屋顶爬着晒干的海带，墙角堆着磨圆的贝壳。每天天不亮，阿婆就挎着竹篮去赶海，不是为了捡渔获，而是弯腰拾起沙滩上的塑料瓶、渔网碎片、泡沫块——这是她坚持了二十年的习惯，从儿子出海遇难那天起。

“阿婆，捡这些脏东西做啥呀？”七岁的小满跟着阿婆，小脚丫踩在微凉的沙地上，踢开一块被浪冲上来的塑料片。他是阿婆捡回来的孩子，襁褓里裹着海藻，被浪头送到沙滩时，身边漂着半只破塑料桶。

阿婆捏起一枚被塑料绳缠住的小海螺，壳上还留着勒痕，她轻轻解开绳结，把海螺放进小满手里：“海是活的呀，你看这海螺，喘不过气就活不成了。”她的声音像退潮的浪，温柔却有力量，“你阿爸当年，就是渔网缠了破塑料，船翻了……”

小满似懂非懂，却学着阿婆的样子，把沙滩上的塑料瓶一个个塞进竹篮。阳光洒在海面上，碎成万点金光，可近处的浪花里，总有白色的塑料碎片沉浮，像海在偷偷掉眼泪。

那天之后，小满成了阿婆的小跟班。他用树枝做了个小耙子，专捡藏在沙缝里的塑料颗粒；看到游客乱扔垃圾，就红着脸跑过去：“叔叔阿姨，海会疼的。”有人笑着把垃圾扔进他的小篮子，也有人摆摆手走开，甚至有人说：“小孩子多管闲事。”

小满委屈地跑回阿婆身边，阿婆摸着他的头，指着远处的养殖区：“你看那片蚝排，以前全是垃圾，现在是不是干净多了？”她从屋里翻出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一沓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沙滩洁白如雪，渔船归港时，渔获堆得像小山；后来沙滩上垃圾越来越多，海浪卷着塑料，连海鸟都在垃圾堆里找食。

“慢慢捡，总会干净的。”阿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