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固化剂(1/2)

皇宫的金砖铺得齐整,却在脚下发出朽木般的吱呀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底下呻吟。

香烛的浓艳气味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钻进鼻孔里,呛得人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涩味。

宫墙上的琉璃瓦反射着刺眼的光,却遮不住墙根下的黑渍——那是干涸的血,一层叠一层,硬得像壳,抠下来能看到底下发黑的泥土。

侍卫们穿着镶金边的铠甲,列队站在宫道两侧,铠甲上的花纹精致,却挡不住他们眼底的死寂,像一群被抽走魂魄的木偶。

他们手里的长刀闪着冷光,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亮得恶心,像极了那些被献祭孩童眼里最后熄灭的光。

我盯着他们的喉咙,看见喉结上下滚动,听见他们吞咽口水的声音,忽然想起村里族长当年看着我时的眼神——一样的贪婪,一样的饥饿。

“止步!”领头的侍卫横刀挡住去路,声音硬邦邦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国师圣驾在此,岂容尔等草民放肆!”

猴子冷笑一声,金箍棒往金砖上一磕,“咔嚓”一声,金砖裂开一道细纹,像一张咧开的嘴:“草民?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饿鬼,也配说‘放肆’?”

侍卫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长刀的手开始发抖,有个年轻的侍卫,黑布遮不住的耳尖泛着青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我忽然注意到他们的指甲,又黑又长,缝里嵌着暗红的污垢,凑近了看,竟像是干涸的血痂——他们也吃人,和那妖僧、国师一样。

“杀!”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农夫的锄头带着风声砸向侍卫的头盔,“哐当”一声,头盔裂开,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眼窝深陷,没有瞳孔。

原来他们早就不是人了,是国师养的傀儡,是靠着吸食百姓精气活下来的行尸走肉。

厮杀声在皇宫里炸开,锄头劈裂铠甲的脆响、剪刀划破皮肉的嘶啦声、银针穿透颅骨的闷响,混着傀儡们无意义的嘶吼,像一首错乱的丧歌。

我挥刀砍向一个侍卫的脖颈,铁刃切入皮肉时,没有温热的血喷溅,只有一股腥臭的黑汁,溅在我的手背上,凉得刺骨,像沾了冰水。

这黑汁带着股甜腻的腐味,像烂透的果子,我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却发现皮肤被腐蚀得发麻,起了一层细密的红疹子——这些傀儡,连血都是有毒的。

猴子的金箍棒舞得更快了,金光扫过之处,傀儡们纷纷倒地,化作一滩滩黑汁,渗进金砖的裂缝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溶解这片罪恶的土地。

我们一步步逼近大殿,殿门是朱红色的,漆皮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门环上的铜绿,像一层发霉的苔藓。

殿内传来悠扬的琴声,调子舒缓,却带着一股诡异的魅惑,听着让人眼皮发沉,心里的燥意竟莫名淡了些,连挥刀的力气都减了几分。

“是摄魂术!”郎中大喊一声,从药箱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点燃后往空中一扬,浓烟滚滚,带着辛辣的气味,“捂住鼻子!别听那琴声!”

艾草的辛辣味冲散了琴声的魅惑,我猛地清醒过来,只觉得后背发凉——这国师,果然比那巨蟒妖僧狡猾得多,竟想用琴声让我们不战自败。

猴子一脚踹开殿门,“轰隆”一声,门板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混着艾草的浓烟,呛得人直咳嗽。

大殿内,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坐在正中的宝座上,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指尖拨动着琴弦,正是那所谓的“国师”。

他的道袍是雪白色的,绣着金线祥云,看上去仙风道骨,可我却看见他袍角的褶皱里,沾着几根细小的孩童头发,黑得发亮,像是刚沾上去的。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眼底深处是一片漆黑,像极了那妖僧的第三只眼,藏着吞噬一切的欲望。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也敢闯我皇宫,扰我清修?”国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穿透力,像冰锥一样刺进耳朵里,“可知逆天而行,唯有死路一条?”

“逆天?”我笑得嗓子发痒,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落在金砖上,瞬间被黑汁浸染,“你吃孩童的性命,吸百姓的精气,这才是逆天!你这老妖怪,也配谈‘清修’?”

国师的笑容僵住了,琴弦猛地一断,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缓缓站起身,拂尘一甩,雪白的道袍无风自动,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看上去真如神仙下凡一般,可我却闻到那白光里,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比傀儡的黑汁更烈。

“冥顽不灵!”国师的声音变得阴冷,眼底的漆黑翻涌起来,“既然你们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让你们成为我飞升成仙的垫脚石!”

他抬手一挥,拂尘上的银丝突然变长,像无数条毒蛇,朝着我们射来,银丝上闪烁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小心!”猴子大喊一声,金箍棒舞成一道金墙,将银丝尽数挡下,银丝落在地上,“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连坚硬的金砖都抵挡不住。

我趁机冲了上去,铁刀对准国师的胸口,刀锋带着风声,带着我所有的愤怒和恨意,劈向那看似圣洁的道袍。

可铁刀刚靠近国师,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像是撞在一堵棉花做的墙上,软绵却坚韧,刀刃根本无法寸进。

国师冷笑一声,抬手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掌心泛着白光,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殿柱上。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里腥甜翻涌,我咳出一大口血,血溅在殿柱上,顺着雕刻的龙纹往下淌,像一条红色的小蛇。

我挣扎着爬起来,握着铁刀的手微微发抖,却死死不肯松开——我不能输,不能让这吃人的妖怪得逞,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孩童白白牺牲。

猴子见我受伤,眼睛瞬间红了,金箍棒上的金光暴涨,他纵身跃起,朝着国师狠狠砸去:“老妖怪!我杀了你!”

国师不慌不忙,拂尘一甩,白光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金箍棒的攻击,金光与白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大殿顶上的瓦片纷纷掉落,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就凭你们,也想伤我?”国师一脸不屑,周身的白光越来越浓,渐渐化作一只巨大的狐狸虚影,狐狸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上都缠着无数细小的人脸,正是那些被献祭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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