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杀不尽的暗（2/2）
确认安全后，蝙蝠侠打了个手势，带着杰森和夜翼从二楼的平台边缘直接跃下，轻盈地落在一楼大厅相对干净的地面上。
他们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目标，那个自称“小丑二世”的家伙，正带着仅剩的寥寥三四名看起来像是雇佣兵头目的手下，仓皇地朝着净水厂一个隐蔽的后门方向逃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
“轰隆！！！”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净水厂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部撞飞！
紧接着，那辆线流畅的蝙蝠车，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一个迅猛的漂移甩尾，冲了进来！
车身侧面如同攻城锤般，精准地将小丑二世身边那几名雇佣兵狠狠撞飞出去！
几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砸在墙壁和机器上，骨断筋折，瞬间失去了意识。
小丑二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调头往反方向跑，却绝望地发现，蝙蝠侠、红隼以及夜翼，已经如同三尊冰冷的杀神，呈三角阵型，将他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围在了中间。
蝙蝠侠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白色的目镜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清晰地传入小丑二世的耳中。
“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以及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你的结局，不会比那个真正的小丑好多少。”
见到逃生无望，小丑二世脸上那惊慌的神色反而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淡定。
他摊了摊手，用无所谓的语调说道。
“小丑……是不会死的，蝙蝠侠。你瞧，真正的小丑本人，早就被超级小子挫骨扬灰，连点渣子都没剩下。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那劣质的油彩：“只要像我这样的冒牌货一站出来，只要哥谭的市民听到小丑这个名字，看到这身熟悉的打扮，他们该害怕，还是会害怕！恐惧的种子早已种下，它生根发芽，不需要真正的园丁也能茁壮成长！”
“你能打败他，蝙蝠侠，一次又一次，但你永远杀不死他！你永远清理不干净哥谭骨子里的黑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亢奋。
“今天，你抓住了我，很好。但明天呢？后天呢？只要哥谭还在，只要恐惧还在，就会有无数的小丑二世、小丑三世重新冒出来，活跃在街头巷尾！你总是慢我们一步，布鲁斯·韦恩……你一直如此，试图用恐惧对抗恐惧，用暴力遏制暴力，但你永远无法触及问题的根源……”
小丑二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脸上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
就像被泼了强酸一样，皮肤组织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闪烁着金属光泽和精密线路的机械结构！
那模仿小丑笑容的油彩熔化，显得异常恐怖！
原来，这个搅动了哥谭风云的“小丑二世”，根本就不是人类！他是一个制造精良，能以假乱真的高仿生机器人！
在蝙蝠侠三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这个机器人内部的某种自毁程序被激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它的整个头部和躯干就开始迅速熔化、分解。
整个身体化作一堆焦黑的的金属残渣和凝固的仿生材料，彻底失去了所有形态和功能。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水流声依旧在哗哗作响。
蝙蝠侠、红隼、夜翼，三人神色凝重地看着地上那堆迅速冷却的残骸。
敌人的手段和技术水平，远超他们的预估。
用一个如此先进的机器人来扮演小丑的模仿者，这背后的势力，所图必然不小。
“……走吧。”最终还是蝙蝠侠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先回蝙蝠洞。这里交给戈登的人处理。”
他转身，跃入静静停在一旁的蝙蝠车。杰森和夜翼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分别坐进了副驾驶和后座。
蝙蝠车发出低沉的咆哮，碾过地上的杂物，驶出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
哥谭市郊，韦恩庄园地下，蝙蝠洞。
冰冷的钟乳石下，高科技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蝙蝠车和紧随其后的蝙蝠摩托依次驶入载具区，稳稳停泊。
蝙蝠侠、红隼、夜翼以及之前负责远程支援和佯攻的罗宾从车上下来。
提姆和杰森，这是他们线下第一次真正见面。
虽然之前通过网络视频和通讯有过不少交流，但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提姆擅长的是电脑黑客技术、情报分析和战略规划，而杰森则更侧重于实战武力、枪械运用和战术突击。
两人虽然专长不同，但同为蝙蝠家族的核心成员，一见面就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熟络和默契。
“干得漂亮，红隼。那几枪很准。”提姆摘下多米诺面具，露出带着笑容的脸，向杰森伸出手。
“谢了，罗宾。你的佯攻也很到位，把他们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杰森也卸下了他的战术头盔，与提姆用力握了握手，脸上带着修行归来后的沉稳笑容。
这个世界的杰森·托德，没有经历过那场惨痛的“罗宾之死”，他的内心没有那么多被压抑的愤怒和仇恨，精神状态健康而强大，与家族成员的关系也自然融洽得多。
两人一边卸下身上的装备，一边轻松地聊着天，并肩朝着通往庄园上方的通道走去。
他们都想快点去看看那个被布鲁斯带回来，年仅三岁却天赋异禀的小弟弟——达米安·韦恩。
布鲁斯则独自留在主控台前，一边脱去身上沉重且带有破损的战甲，一边眉头紧锁，梳理着今晚行动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台小丑高仿生机器人的出现，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在想什么呢？b。”迪克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上了常服，神态轻松了许多。
布鲁斯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显示的机器人残骸初步分析报告上，声音低沉。
“对方不惜动用这种级别技术的机器人，来伪装成一个拙劣的小丑模仿者，仅仅是为了在哥谭制造一些混乱？这代价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他背后的势力，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哥谭这一亩三分地，除了混乱和犯罪，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值得别人如此兴师动众的东西？”
他感到困惑。这种高度拟真，并且能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技术，绝非哥谭本地那几个老对手所能拥有的。
这股不明势力的触角，很大概率来自哥谭之外，甚至可能来自其他国家或某些隐藏极深的跨国组织。
而哥谭，众所周知，是一个被犯罪和腐败浸透的城市，这里缺乏有价值的自然资源。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神经病、杀人犯和官僚腐败。
这样一个“臭水沟”，为什么会吸引拥有如此高科技的势力前来搅局？
他们的真实目的，如同笼罩在迷雾中，让布鲁斯感到不安。
“先别想那么多了。”迪克拍了拍布鲁斯仍然紧绷的肩膀，语气轻松。
“好不容易大家今天都聚齐了，连芭芭拉也过来了，人多热闹。走吧，我敢打赌，阿福一定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等我们。天大的事情，也等吃饱了再说。”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关掉了屏幕。
……
片刻后，韦恩庄园，那间宽敞、典雅的长桌餐厅。
温暖的灯光洒下，驱散了哥谭夜色的阴冷。
众人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气氛轻松而温馨，与刚才净水厂的血腥战斗形成了鲜明对比。
布鲁斯坐在主位，他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暂时空着，右边则是迪克。
左侧第二个位置，坐着年仅三岁却坐得笔直，小脸上一副故作老成模样的达米安。
此刻，达米安正缠着坐在他旁边的杰森，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不停地追问着杰森在全球修行期间遇到的各种奇闻异事和战斗经历。
杰森也乐得和这个新认识的小老弟分享故事，语气时而夸张，时而低沉，听得达米安津津有味，暂时收敛了他那不符合年龄的锋芒。
餐桌的另一边，提姆则正在和神采奕奕的芭芭拉·戈登（蝙蝠女孩）热烈地探讨着最新的黑客技术和网络安全漏洞。
两人都是此道高手，在技术层面上有着无数的共同话题，交流起来语速飞快，旁人几乎插不上嘴。
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正穿着笔挺的管家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动作优雅而精准地为每一位家庭成员盛放精心烹制的晚餐。
烤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搭配着时令蔬菜和阿福特制的酱汁，香气四溢。
布鲁斯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充满生气的场景。
看着这些被他视为家人，各自有着不同伤痛却依旧努力前行的年轻人们。
他那通常冷硬的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扬起了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尽管他知道，明天或许还有更多的危机和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温暖的餐厅里，这个由伤痕组成的特殊“家庭”，依旧散发着足以驱散哥谭寒夜的温暖光芒。
迪克注意到了布鲁斯那一闪而过的柔和表情，他拿起手肘，轻轻怼了怼布鲁斯的胳膊，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说道。
“嘿，老蝙蝠，你看，除了我这个贴心的大哥还陪着你坐在这儿，其他人可都找到自己的聊天对象了哦。你是不是感觉有点脱节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话题了？”
布鲁斯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迪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反击的意味。
“待会儿赛琳娜要来，她刚刚发消息说马上就到。到时候，真正没人聊天、被‘孤立’的，恐怕会是你。”
迪克脸上的笑容一僵，撇了撇嘴，故作不满地嘟囔道。
“嘁……那又怎么样？阿福肯定不会不理我，待会儿我就去找阿福聊天，帮他端盘子。今晚的小甜饼，可就没你的份了，布鲁斯老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带着笑意的话语。
“我没来晚吧？”
一身便装，却依旧风情万种的赛琳娜·凯尔走了进来。
她和在场的众人都很熟悉，笑着打过招呼后，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布鲁斯左手边的那个空位上。
达米安见到赛琳娜，也难得地主动打了个招呼，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别扭：“晚上好，赛琳娜姐姐。”
赛琳娜看着达米安那副努力装作小大人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达米安的小脸蛋：“晚上好，小达米安。”
达米安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亲昵，但并没有躲开，只是扭过头，又继续去缠着杰森讲故事了。
见到人员基本到齐，布鲁斯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轻轻敲了敲杯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每一位家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这段时间，大家各自都有任务，难得像今天这样凑齐。先吃饭吧，阿福准备了很久。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聊，慢慢说。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任务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太多波澜，但其中蕴含的那种内敛的感情。
那属于蝙蝠侠式的关心与珍视，却清晰地传递到了在座每一个人的心中。
他们都明白，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最直白的情感了。
晚餐在温暖而融洽的氛围中继续，暂时将哥谭的黑暗隔绝在了庄园的围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