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贵人”的怪疾（2/2）

“备车！”秦越人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冷冽如刀。他迅速回房取了自己那套从不离身的金针囊，又带上几瓶应急的丹药。林玄则带上了阿芷采摘炮制、蕴含生机的几味特殊草药，以及墨离临时赶制的一个能放大微弱气息波动的简易“灵氛罗盘”。

马车在陈锋亲自护卫下，风驰电掣般驶向位于内城西侧的裕王府。沿途，林玄能清晰地感知到，除了官家那几条甩不掉的“尾巴”，至少还有两股更加隐秘、充满恶意的气息远远缀着——一股怨毒如皇甫明，一股阴冷深沉如严世蕃的爪牙！

裕王府朱漆大门洞开，气氛肃杀凝重。府内仆役行色匆匆，面带惊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太子萧景琰身着常服，眉头紧锁，正与一位王府管事低声交代着什么。太医院院判赵构和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聚在正厅外廊下，个个面色灰败，唉声叹气，如同斗败的公鸡。看到林玄和秦越人进来，赵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与幸灾乐祸的复杂神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林先生，秦先生！”萧景琰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忧虑，“情况比报信的更糟！皇叔他……”

他引着二人快步穿过庭院，走向裕王养病的暖阁。还未进门，一股混杂着浓烈药味、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便扑面而来！

暖阁内，光线被厚厚的帷幔遮挡得有些昏暗。裕王躺在宽大的锦榻上，双目紧闭，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间或又泛起病态的潮红。他呼吸极其微弱而紊乱，时而急促如风箱，时而微弱得几不可闻。最令人心惊的是，在他裸露的脖颈、手背皮肤下，果然有数道细如发丝、暗红色的血线在缓缓游走，如同活物！口鼻处，不断有淡粉色的血沫渗出，染污了锦帕和被褥。

一位太医正颤抖着手，试图用银针去刺裕王指尖放血，针尖刚触及皮肤，裕王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皮肤下那几道血线骤然变得鲜红刺目，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太医吓得魂飞魄散，银针脱手落地！

“废物！一群废物！” 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从旁边传来。只见一位身着蟒袍、面容与裕王有几分相似、却年轻许多的中年王爷（裕王世子）正双目赤红，如同困兽般在室内踱步，看到林秦二人进来，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充满了不信任与焦躁，“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郎中？父王千金之躯，岂容尔等……”

“王兄！”萧景琰沉声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乃父皇亲口允准入府为皇叔诊治的林待诏与秦待诏！河洛大疫，便是他二人力挽狂澜！此刻皇叔危殆，太医院束手，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吗？！”

裕王世子被萧景琰的气势所慑，又听是皇帝旨意，只得强压怒火，冷哼一声，退到一旁，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林秦二人，充满了怀疑。

林玄没有理会周遭的目光和压抑的气氛。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裕王身上，灵觉瞬间张开，如同最精密的网，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气息波动。那股阴寒、污秽、带着血腥气的诡异能量源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显！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暖阁深处，裕王书房的方向！

秦越人则一步上前，来到榻边。他无视了裕王世子警惕的目光，伸出三根手指，精准地搭在裕王那枯瘦如柴、皮肤下血线游走的手腕寸关尺上。指尖传来的脉象混乱至极！时而如沸水翻腾（洪大滑数），时而如游丝将断（微细欲绝），更有一股极其阴寒、暴戾、充满侵蚀性的异种能量在经脉脏腑间横冲直撞！这绝非普通病邪！

他眼神一凝，指间寒芒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已刺入裕王手腕内侧的内关穴！这一针，并非为了治疗，而是试探！他要引动一丝微弱的金针气劲，探查那股异种能量的根源！

针尖刺入的瞬间——

“嗬——！”昏迷中的裕王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弓起！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血线骤然变得鲜红欲滴，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疯狂地扭曲、膨胀！一股肉眼可见的阴冷黑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猛地从裕王七窍中喷薄而出，直扑近在咫尺的秦越人面门！

暖阁内，瞬间阴风惨惨，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