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堂面招募人手,前往月见山开辟地下基地(1/2)

贫民窟的雨下得愈发密集,像无数根细针扎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声响,汇聚成的水流顺着屋檐的破洞蜿蜒而下,在地面冲刷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曹丕站在卖花老婆婆的花摊后,花摊的木架被雨水浸泡得发胀,几盆紫罗兰的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顺着边缘滴落,在泥地上晕开小小的紫痕。他指尖转着的星纹铜钱,在雨幕中偶尔闪过一丝光亮,铜钱边缘的磨损处能看到细密的纹路,那是被无数次触摸留下的痕迹。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蹲在对面屋檐下,其中腰间别着锈刀的汉子,刀鞘上的红布条被雨水泡得发胀,颜色深得像块血痂,布条末端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断裂。

“听说你们在找活计?” 曹丕将铜钱抛起,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穿过雨帘,接住时的脆响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麻雀,麻雀扑棱着湿漉漉的翅膀,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穿蓝布衫的汉子第三次按住刀柄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土狼犬突然对着巷口低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 —— 卖菜大婶挎着空篮子走过,篮子底露出半角绣着星纹的帕子,帕子的边角还沾着些许青菜的汁液。她用围裙擦手的动作格外用力,围裙上的补丁都被扯得变了形,那是在传递信号:今晚亥时,矿道工人居住区有十五人要见暗堂主事,其中有三个是爆破好手。

夏侯的拐杖在泥地里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溅起的泥水打在他小腿的纱布上,紫罗兰汁液染成的星纹晕开成一片紫雾,像极了他心头难以言说的沉重。“矿道里的炸药味道,你们该不会忘了吧?” 穿灰布衣的汉子突然扯断袖口的麻绳,露出胳膊上三道平行的伤疤,伤疤的边缘微微隆起,像三条蜷缩的蚯蚓。“去年爆破队欠我们三个月工钱,是我带人炸了他们的工棚,火光冲天的时候,那些当官的嘴脸难看极了。” 他怀里的十字弩突然发出机括轻响,三支浸过桐油的弩箭在雨水中泛着冷光,箭尖的锋利仿佛能刺破眼前的雨幕。

许褚的大岩蛇突然竖起鳞片,鳞片间的缝隙里还卡着些前日打斗留下的木屑,巷尾传来瘸腿汉子的拐杖声,“笃、笃、笃”,一声比一声近。那汉子怀里的波波正用喙梳理新长出的绒毛,翅膀上的秃斑处露出淡粉色的新肉,像初生的嫩芽。“张大爷的棺材铺烧得只剩三根梁木时,我从灰烬里拖出了六具没烧透的棺木,其中有个还是刚做好的小棺材,是给城西老王家夭折的孙子准备的。”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烧焦的星纹木牌,木牌的边缘已经碳化,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那是暗堂最早制作的标识,“月见山的矿道图纸,我藏在棺材夹层里带出来了,里面有十七处天然溶洞,最深的能通到山腹,那里的岩石都是青黑色的,坚硬得很。” 大岩蛇突然用尾巴卷起块带血的铁矿石,铁矿石的棱角处还能看到暗红的血迹,那是三天前从乌鸦帮打手身上掰下来的武器残片,上面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雨水中弥漫开来。

接下来的十天,暗堂的招募像蔓延的地衣覆盖了整个贫民窟的每一个角落。染坊的伙计在靛蓝布上织出星纹暗纹,丝线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铁匠铺的学徒在马蹄铁内侧刻下三短一长的凹槽,凹槽里还残留着铁屑,只有用手指细细摸索才能感受到;连妓院后院的老鸨都在胭脂盒底层藏了画着溶洞的草纸,草纸的边缘被胭脂染成了淡淡的粉色,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却准确地标出了溶洞的入口。当曹丕在废弃矿道的升降机里清点人数时,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两百张脸,每张脸上都刻着不同的风霜 —— 其中有四十六名矿工带着鹤嘴锄,锄头上的锈迹里还嵌着矿渣;二十七名木匠背着锛子,锛子的木柄被磨得光滑发亮;十九名裁缝捧着连夜赶制的黑布,布料上还残留着针线的痕迹;还有十一个孩子背着装满硫磺石的藤筐,最小的丫丫正用弹弓给石壁上的超音蝠计数,弹弓的皮筋是用破旧的鞋底改造的,弹性十足。

荀彧展开的羊皮地图上,月见山的轮廓被朱砂涂成暗红色,像一块凝固的血疤,十七个溶洞的位置用银粉标出,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三号溶洞距离了望塔三里地,有天然竖井通向地面,竖井壁上长满了苔藓,滑得很。” 他用指甲刮过地图上的断层线,指甲缝里立刻嵌进了些微的纸屑,“十五年前矿难时,幸存者在这里挖过逃生通道,刚好能容大岩蛇通行,通道的拐角处还有个蓄水池,水是甜的。” 地图边缘的批注写着:“竖井内壁有铁矿层,可做天然屏蔽,能挡住外面的探查。” 字迹娟秀,是荀彧特有的笔迹。

满宠的药箱里除了驱虫药,还多了三十七个陶罐,陶罐的表面粗糙,带着手工烧制的痕迹,里面装着用紫罗兰根和硫磺混合的烟雾弹,打开盖子就能闻到刺鼻的气味。“毒雾藤的孢子遇到明火会爆炸,威力不大,但足够让人暂时失明。” 他给每个矿工分发铜制面罩,面罩内侧刻着星纹,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不会划伤皮肤,“这些面罩能过滤三天的毒气,但是记住,千万别用铁器敲打洞壁的钟乳石,里面的沼气见火星就炸,去年就有个矿工不小心弄炸了一处,整个人都炸飞了。” 小石头突然举起弹弓,石子 “嗖” 的一声射出,精准地打中头顶的钟乳石,几滴带着铁锈味的水珠落在满宠的眼镜上,镜片上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

出发前夜,曹植带着二十个孩子在蒸笼里蒸了两百个红薯,蒸笼的缝隙里冒出的热气氤氲了整个厨房,孩子们的脸颊被熏得通红。每个红薯的脐眼里都嵌着颗资质果果核,果核表面光滑,带着淡淡的光泽。“蒸到第七遍时,果核会发出荧光,在黑暗里像颗小灯笼。” 他给瘸腿汉子塞了个特大号红薯,红薯的外皮焦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皮上用糖浆画着完整的星图,糖浆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山腹里的荧光苔藓会跟着发光,能指方向,苔藓最怕硫磺的味道,千万别让硫磺石靠近它们。” 波波突然衔走个红薯,扑棱着翅膀飞进矿道深处,翅膀扇起的风带起了地上的灰尘,那是在标记安全路线,它不时回头看看,像是在确认后面的人是否跟上。

两百人的队伍像条黑蛇钻进黎明前的山林,山林里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腐叶的气息。许褚带着三十名矿工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大岩蛇用身体撞开挡路的巨石,鳞片上挂着的矿灯在浓雾中连成一串星点,像遥远天空中的星辰。夏侯拄着铁刺拐杖走在中间,杖头每插进地面三寸就会带出块带星纹的矿石 —— 那是给后续队伍做的路标,矿石的棱角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穿蓝布衫的汉子带着弓箭手殿后,土狼犬每嗅出一处陷阱就会抬起左前腿,腿上的毛被露水打湿,贴在皮肤上,三天内已经避开了十七处捕兽夹和九片毒雾藤,那些捕兽夹的弹簧上还挂着些动物的毛发。

进入三号溶洞时,矿工们突然举起鹤嘴锄,锄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 洞壁上布满了新鲜的凿痕,凿痕边缘的岩石还是灰白色的,地上散落着乌鸦帮的徽章,徽章背面刻着 “初七爆破” 的字样,字迹刻得很深,能看出刻字人的用力。“他们想在我们进驻时炸塌洞口,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瘸腿汉子突然点亮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溶洞顶端的裂缝,裂缝像一张张开的巨嘴,“这是去年矿震时形成的断层,只要用三十斤炸药就能让整座山塌下来,到时候连骨头渣都找不到。” 他从怀里掏出矿道图纸,图纸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安全区域刚好能容纳两百人,红笔的痕迹有些模糊,显然是被水浸过。

许褚的大岩蛇突然对着竖井嘶吼,声音在溶洞里回荡,震得洞顶落下些许碎石。十七名矿工立刻举起鹤嘴锄开挖,铁锄撞击岩石的声响在溶洞里回荡,火星溅在铁矿层上迸出蓝绿色的火花,像节日里的烟花。“竖井要挖成螺旋状,这样能分散重量。” 夏侯用拐杖在地上画出纹路,纹路曲折,像一条盘旋的蛇,“每下降三尺就留个缓冲平台,防止塌方时把路堵死,平台的边缘要用松木加固,松木要选向阳面的,不容易腐烂。” 木匠们已经开始搭建支架,他们用藤条将松木捆成五角星形状,藤条被拉得很紧,勒进木头里,这种结构能承受三倍于自身重量的压力,是老木匠们传下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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