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怕,我在(1/2)

变回狗身的黄轩,将脑袋深深埋进前爪之间,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灰扑扑的背影对着朱由检和王承恩。那背影写满了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朱由检看着这坨散发着浓郁沮丧气息的“毛团”,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比如“神犬不必介怀,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之类的,但话到嘴边,想起刚才田野里那光溜溜、泥猴般的身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笑出声——那对神犬太不敬了。

王承恩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驾着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马车沿着运河颠簸前行,车厢内的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最终还是黄轩自己先绷不住了。他总不能一直当鸵鸟。他悄悄抬起一点脑袋,用眼角余光瞥了崇祯一眼,见他正望着车外出神,侧脸线条依旧紧绷,但似乎……没有在笑话自己?

黄轩稍微松了口气,在心里恶狠狠地给系统记上了一笔。然后,他尝试着摇了摇尾巴,幅度很小,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汪……”(那个……陛下?)

朱由检闻声转过头,对上黄轩那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残留窘迫的眼神,心中一软。他伸出手,轻轻放在黄轩的头顶,揉了揉。

“无事便好。”他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将黄轩真正视为同伴的亲昵,“方才……辛苦你了。”

这句“辛苦”,含义复杂。既有对追兔子和被迫裸奔的无奈包容,更有对之前屡次救驾护主的真心感激。

黄轩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话语里的真诚,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尾巴也摇得稍微放开了一些。他蹭了蹭崇祯的手,在心里回应:“是我太冲动了,差点误了大事。”

王承恩在前面听着车厢里一人一狗(在他听来是陛下单方面说话,神犬摇尾巴回应)的互动,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宽慰的笑容。不管过程多么离谱,只要陛下和神犬安好,队伍团结,就有希望。

马车又行了一段,找到了另一个规模更小、看起来也更破败的渡口。这里依旧有兵丁看守,但似乎松懈很多,只有一个老卒靠在草棚边打盹,另外两个年轻点的正蹲在河边用石子打水漂。

王承恩这次学乖了,没让朱由检和黄轩下车,自己先上前去打探。

“军爷,请问今日可有渡船南下?”王承恩陪着笑脸,递过去几枚铜钱。

那打水漂的兵丁接过钱,掂量了一下,撇撇嘴:“南下的船?有倒是有,不过现在查得严,没有路引官凭,一律不准过!”

王承恩心里一沉,路引官凭他们哪里会有?

“军爷,行个方便,我家公子是南下寻亲的士子,只因家乡遭了兵灾,路引遗失了……”他又摸出一小块碎银子。

那兵丁看到银子,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老丈,不是我不帮忙,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尤其是对你们这样形单影只、来历不明的,查得更紧!听说……是在找什么人!”

王承恩心里咯噔一下。找什么人?难道是……

他不敢多想,又试探着问了几句,那兵丁口风却很紧,只说不清楚,反正没有路引就别想过河。

碰了一鼻子灰,王承恩悻悻地回到马车边,低声将情况禀报给朱由检。

“路引……”朱由检眉头紧锁,这是他之前忽略的问题。寻常百姓出行尚需路引,何况他现在是“黑户”。

“汪!(绕过去!)”黄轩在脑海里提议,“或者,等晚上看看能不能偷偷找条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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