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汤和回朝训练水师(1/2)
南京城的风带着秦淮河水的潮气,吹进水师营的演武场时,正撞见汤和把一根青竹棍劈在木桩上。竹棍断成三截,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碎木片,眼神比演武场边的铁锚还沉。
“将军,今日的新兵队列又乱了。”副将周德兴捧着花名册,声音压得低,“有个福建来的小子说,海里的浪比他老家的山还凶,死活不肯上练船。”
汤和没回头,脚边的沙地上,被竹棍砸出的坑正渗着水——那是今早操练时,士兵们泼洒的海水,混着汗水,在阳光下泛着咸腥。他忽然扯下腰间的水师令牌,往桌上一拍,令牌上“荡寇”两个字被磨得发亮,还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传下来的老物件。
“把那小子带过来。”汤和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他看看这令牌背面。”
片刻后,个瘦得像豆芽菜的新兵被推到演武场中央,军装还没穿利落,裤脚沾着泥。他抬头看见汤和,腿一软差点跪下,却被周德兴扶了一把:“别怕,将军问什么答什么。”
汤和捡起令牌丢过去,新兵慌忙接住,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抖了一下。令牌背面刻着行小字:“舟楫为家,海疆为骨”。
“知道这字是谁刻的吗?”汤和往前走两步,军靴踩在水洼里溅起细浪,“是郑海他爷爷,当年跟着郑和走三万里海路,在马六甲海峡跟海盗拼刀时,用血染上去的。”
新兵把令牌攥得发白,嘴唇哆嗦着:“小的……小的怕翻船,家里就剩我一个独苗……”
“怕?”汤和突然提高声音,演武场上正在劈柴的士兵都停了手,“郑海在南极洲冰海里冻掉三根手指时,他娘还在老家给他纳鞋底;刘伯温当年随船测绘,晕船晕到吐胆汁,照样趴在甲板上画海图;李善长管粮草,在台风里把账册绑在背上,差点被卷进海里喂鱼——他们就不怕?”
他突然指向演武场边的碑林,那里立着三十多块青石板,每块都刻着名字。“看见没?那是永乐年间到现在,死在海上的弟兄。有的是被海盗砍死的,有的是台风里失踪的,还有的,就像郑海,把命丢在了南极洲的冰窟窿里。”汤和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沙粒似的涩,“他们怕过吗?怕,但更怕大明的船在海里抬不起头,更怕后人说起‘水师’两个字,都觉得是软骨头。”
新兵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突然“咚”地跪下,把令牌举过头顶:“将军,我错了!我上练船!”
汤和没接令牌,转身对周德兴说:“把刘伯温当年编的《航海要术》抄五十本,每个新兵发一本。让他们天亮前背会‘观星辨向’那章,背不会的,就去海边捡贝壳,捡够一百个刻上自己名字,挂在桅杆上——让海风帮他们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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