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去来兮【一】（2/2）

琥珀色的液体像毒蛇般钻入咽喉，刺激着早已过载的神经末梢。有人脱去上衣在桌上起舞，有人跪地呕吐却仍在狂饮，整个场景宛如一场集体癔症的发作，每个人都在这场现代仪式中，用癫狂的姿态献祭着自己残存的理智。

可是，当霓虹灯熄灭，剥去和身光鲜时髦的外衣，洗尽脸上厚重的妆容，抽离那些疲于追逐的所谓潮流——他们，不，我们，就只剩下一具在欲望中沉浮的肉体躯壳了。

正如那首歌唱的一样：“眼前我们能做的，只是肉体上所需要的……”。

这不是猜测，而是确凿的事实。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每天都在不知所终，不明就里的活着。每天带着焦躁醒来，又在惶惑中睡去。每个人被动的被放置在这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身份，却都被同一种如影随形的虚无感所笼罩。这种虚无，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他们的灵魂。

为了填补，他们不断地在物质与感官的世界里寻求慰藉，用食物、酒精、金钱、性欲、游戏甚至是药物来麻痹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不幸，这个他们之中包括我，更加不幸的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却选择随波逐流。

街角深处的住宅楼里。

十一楼的阳台上，我整个人深陷在藤编躺椅的怀抱之中，舒服而又惬意。顺手端起一旁的茶盏，茶汤入口，嗯，我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评价，味道还不错，这次的新茶比上次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