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契子【三】（2/2）

失重的感觉，猛地将我从那个绝对的世界重新拉回到现实，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同一场梦境，模糊了我对时间的感知。我无法判断刚刚究竟过去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机舱门滑开的金属摩擦声如同一个信号，宣告着我即将离开那个牢笼。当那两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钳住我的上臂时，我能感觉到指节正精准地压迫在肱二头肌的神经束上——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拘押手法。

鞋底接触地面的刹那，久违的地心引力从脚掌攀上脊椎，让我想起被海潮推上海滩的漂流木。

紧接着，我被塞进了一辆汽车的后座。

后座的真皮座椅在受压时发出细微的吱响，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低语。一左一右两人的防弹衣面料紧贴着我的太阳穴，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粗糙的摩擦感。

电动车特有的蜂鸣声从底盘传来，我下意识开始计数——1.2秒的涡轮引擎启动延迟，远超民用车型的标准。这辆车被改装过，而且改装得很彻底。极可能是军用级电动载具，静音性能优越。

视野被遮蔽的情况下，嗅觉变得异常敏锐。

海风里有一丝甜腻，像是港口仓库里堆积的椰枣干，在潮湿的空气中缓慢发酵。车身猛地转弯，离心力让后颈的汗珠滑进衣领，冰冷而黏腻。与此同时，左侧那人的呼吸频率骤然加快——三十二分之一秒的微小变化，但足以让我捕捉到。

这个转角，有让他们紧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