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地脉生隙引古祟(1/2)

碧色流光撞向黑色雾气的刹那,冰窟里的空气骤然凝成实质。青鸟翼尖扫过冰窟顶部的冰晶,那些原本散发着淡蓝冷光的晶柱竟齐齐震颤,碎成星子般的光屑往下坠落——光屑还未触到黑雾,便被骤然升腾的热浪烤成虚无。衔在青鸟喙间的两朵桃枝花苞应声绽开,粉白花瓣裹着翡翠般的绿光飞散,每一片花瓣落地时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陈年油脂上,“滋滋”声里腾起浓密的灰白烟气。那烟气并非寻常雾气,而是邪祟本源被净化时蒸腾的怨魂残息,里头掺着西王母残魂凄厉的尖叫,尖细得像钢针刮过冰面,刺得人耳鼓发麻,连冰壁上嵌着的细小冰棱都被震得簌簌掉落。

可那团黑雾偏生像烧不尽的野草,非但没溃散,反而在尖叫中翻涌得更凶。西王母的怨毒低语陡然拔高,像是从九幽深处钻出来的冷风:“我既敢引你入这冰窟绝地,便早留了后手!”话音未落,冰台中央那团半人高的邪祟母巢肉球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密密麻麻的孔洞同时张开,涌出的黑色汁液瞬间沸腾成墨色泡沫,顺着冰台边缘的沟壑流进暗河。原本就泛着墨色的河水被泡沫染得愈发浓稠,竟像活物般顺着暗河河道往冰窟四壁爬,那些先前嵌着邪祟触须的孔洞,此刻竟钻出了密密麻麻的灰白色肉芽——肉芽约莫手指粗细,表面覆着透明的粘液,顶端顶着颗绿豆大小的漆黑眼珠,眼珠里没有眼白,只有一团蠕动的黑气,数万颗眼珠齐刷刷转向齐乐的方向,看得人脊背发寒。

齐乐掌心的碧色光刃早已劈至黑雾前,刃风裹挟着青鸟的祥瑞气息扫过那些疯长的肉芽,却没像先前那样将其拦腰斩断。光刃刚触到肉芽顶端的眼珠,肉里竟猛地渗出粘稠如胶的黑液,像泼洒的沥青般死死粘住刃身。光刃上流转的碧色流光瞬间黯淡,刃身纹路里的金光甚至开始微微颤抖,像是被黑液里的邪祟之力压制。“是地脉!”齐乐心中一凛,神识顺着冰台往下探去——冰原深处的地脉本是莹白色的气流,顺着岩层缝隙缓缓流动,此刻却被母巢渗出的黑液染成浑浊的墨绿色,那些墨绿色气流像毒蛇般顺着冰窟底部的裂缝往上涌,每涌一次,冰壁上的肉芽便疯长一寸,竟是靠着污染后的地脉之力续命。

“青鸟,引光封脉!”齐乐当机立断,指尖往神识深处的《山海经》残卷狠狠一点。残卷页面上的青鸟图案突然爆发出刺眼金光,冰窟里的青鸟虚影像是接收到血脉深处的指令,猛地振翅拔高至冰窟顶端,衔着的半截桃枝往冰台下方的裂缝精准一抛。桃枝触到冰面的瞬间,突然化作一道水桶粗的翠绿光柱,像一柄开天辟地的玉剑,直直扎进裂缝最深处。光柱所过之处,被污染的墨绿色地脉灵气像是遇到天敌的野兔,疯狂地往地脉深处回缩,裂缝里传来“嗤嗤”的声响,竟有细碎的冰晶从裂缝边缘凝结而出,顺着光柱往上攀爬,慢慢在冰台表面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淡绿色光网。光网的网眼间流转着青鸟的羽毛纹路,将邪祟母巢的肉球牢牢困在中央,肉球表面的肉芽撞到光网,瞬间便化作一滩黑水,连带着冰壁上的眼珠都黯淡了几分。

这举动却像捅了马蜂窝,彻底激怒了黑雾里的西王母残魂。黑雾突然暴涨数倍,竟硬生生挣脱了粉色花瓣的灼烧,化作一张覆盖整个冰窟的黑网,从四面八方往齐乐罩来。网眼间缠着无数半透明的怨魂,都是先前被邪祟吞噬的部落族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双手仍保持着护着孩童的姿势;有年轻的萨满祭司,腰间还挂着没来得及挥舞的骨铃;甚至有尚在襁褓的婴孩,虚影里还含着小小的拳头。他们的脸在黑雾里扭曲挣扎,发出绝望的哭嚎,那些声音像无数根细针,顺着齐乐的耳孔往神识里钻,搅得他心神阵阵动摇。齐乐的指尖微微颤抖,掌心光刃的碧色险些溃散,就在这时,腕间的梧桐芽突然烫得惊人,叶片上的金色古符纹路骤然亮起,像一道温暖的屏障挡在神识之外——是《山海经》残卷在替他隔绝怨魂的干扰,残卷页面在神识深处轻轻翻动,发出古老的“沙沙”声,像是在安抚他躁动的灵脉。

“区区残破古卷,也敢阻我!”黑雾里的怨魂突然齐齐转头,原本空洞的眼眶里燃起血红色的火焰,猛地撞向齐乐的神识屏障。齐乐只觉眉心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瞬间发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冰窟顶部的冰晶突然剧烈闪烁,淡蓝色的光晕里竟渗出缕缕金色——是外围的四方光阵在呼应!齐乐强撑着睁开眼,只见冰窟顶部的裂缝里,无数细碎的金色光屑顺着气流往下飘,那光屑带着桃木剑特有的炽热气息,是林清玄在外界将自身灵力注入地脉,顺着光网的纹路传了进来。

“齐乐,稳住!”林清玄的声音顺着光屑传来,带着明显的灵力透支的沙哑,“夕的符文护罩已织满整个光阵,外围那些试图爬进来的邪祟触须全被烧成了灰烬,我将剩余灵力尽数渡给你,速破母巢!”话音未落,更多的金色光屑在冰窟中央汇聚成一道手臂粗的光柱,像一条奔腾的金河,直直落在齐乐的光刃上。碧色与金色瞬间交融,光刃猛地涨大了三倍,刃身原本模糊的纹路此刻清晰可见,竟与青鸟羽翼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连带着冰窟里的青鸟虚影都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双翼展开如垂天之云,再次往黑雾撞去。

一人一鸟的力量在此刻合二为一。碧色光刃劈进黑网的瞬间,网眼应声碎裂,那些被困的怨魂像是得到了最终的解脱,脸上的痛苦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白光往冰窟外飘去——那是他们重归轮回的征兆。可黑雾核心却突然收缩,竟在光刃之下凝出西王母的半张脸:苍白的肌肤像泡发的腐肉,颧骨高耸,嘴唇是诡异的青黑色,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黑气,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刺骨的怨毒:“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陪葬!”话音未落,她的虚影突然往邪祟母巢的肉球扑去,黑雾与肉球瞬间融合。肉球表面的孔洞突然全部张开,涌出的黑色汁液瞬间沸腾成墨色的浪花,顺着冰台边缘流进暗河。河水被汁液染得像凝固的墨锭,竟顺着暗河河道往冰窟四壁蔓延,那些原本嵌着邪祟触须的孔洞,此刻竟钻出了密密麻麻的灰白色肉芽,肉芽顶端顶着漆黑的眼珠,齐刷刷转向齐乐的方向,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一股腐肉混合着腥甜的恶臭。

齐乐掌心的碧色光刃已劈至黑雾前,刃风扫过那些肉芽,却没像先前那样将其斩断——光刃刚触到肉芽,肉里竟渗出粘稠的黑液,像融化的沥青般粘住刃身,光刃上的碧色流光瞬间黯淡了几分。他心中一凛,神识扫过冰台下方,果然察觉到地脉的异动:冰原深处的地脉灵气本是莹白色,此刻却被母巢渗出的黑液染成墨绿,顺着冰窟底部的裂缝往上涌,那些肉芽正是靠着污染后的地脉之力疯长。

就在这时,冰窟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羽翼扑棱声,伴着符文灼烧邪祟的“滋滋”响——是夕!她左翼的缺角仍覆着焦黑的羽毛,边缘缠着的金色符文却比先前亮了数倍,周身的光网竟带着四方光阵的金色光晕,显然是强行冲破了外围的邪祟阻拦。她的右翼羽毛上沾着不少暗红色的血渍,显然是在突破时被肉芽划伤,可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却没有半分惧色,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是让我守外围吗?”夕扑到齐乐身边,翅膀一扇便将靠近他脚踝的几根肉芽扫断,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却是担忧,“光阵有林道长一人足矣,他的桃木剑火焰本就能镇邪,我这山海法师的护体神兽,总不能让你一人在这冰窟里拼命!”

她说着,猛地展开双翼,金色的契约符文在羽翼上流转不息,竟在两人周身织成一张双层护罩——内层是她自身的符文光网,外层缠着林清玄渡来的金色火焰。那些试图钻过护罩的肉芽刚触到火焰,便瞬间化作灰烬,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可就在这时,夕突然转头看向冰窟顶部,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语气骤变:“小心!地脉深处有东西要出来了!”

齐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冰窟顶部的裂缝里,原本流淌的淡蓝色冰晶光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墨绿色气流。气流翻涌间,一只覆盖着黑鳞的爪子缓缓探了出来——那爪子约莫磨盘大小,鳞片像陈旧的铁甲般泛着青灰色的寒光,每一片鳞片边缘都带着锯齿状的倒刺,指甲缝里还嵌着早已石化的冰晶碎屑,一看便知是沉睡了万年的古老邪祟。爪子刚触到冰窟顶部的冰晶,那些坚硬的晶柱便像豆腐般碎裂,可见其力量之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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