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烛龙反戈破神怒(1/2)
昆仑墟的雪粒在冲击波中凝滞成细碎的冰晶,每一粒都折射着青金色巨柱与暗红色光芒碰撞的诡谲光晕,落在人皮肤上时带着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寻常冰雪的冷,是裹挟着神明残魂悲泣的极寒,连齐乐鬓角的发丝都被冻成了泛着霜白的银丝。青金色巨柱顶端,开明兽中央头颅的悲悯目光死死锁着西王母,九道神光在柱身流转,每一道都刻着昆仑古篆“守”字,而暗红色光芒里,无数细小的锁链正疯狂扭动,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光层,羽人残魂的左翼已被撕成燃烧的碎羽,焦黑的羽毛落在祭坛上,瞬间融成一滩带着硫磺味的黑油;蛇尾神人半截身躯陷在光芒里,鳞片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底下溃烂的肌理,它嘶吼着试图咬断脖颈上的锁链,却只让半颗头颅化作黑烟,消散前的悲鸣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西王母指尖的黑色令牌烫得几乎要嵌进掌心,令牌边缘的纹路已烧得发红,她垂眸时,神袍上的青鸟图案尽数活过来——墨羽上还沾着未干的神血,尖喙泛着冷光,三只青鸟呈品字形掠过祭坛上空,翅膀扇动的气流带着灼热的邪气,最左侧那只刚靠近开明兽左眼,就被怒目之首喷吐的金焰裹住,“滋啦”一声烧成灰烬,羽毛的焦糊味混着雪的寒气,呛得齐乐猛咳了两声。剩下两只青鸟却趁隙俯冲,利爪狠狠抓在青金色巨柱上,巨柱表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细纹,神光从裂缝中泄露出来,落在雪地上时,积雪竟冻成了暗紫色的冰晶,冰晶里还能看到细小的神明残魂在挣扎,很快就彻底凝固。
齐乐丹田处的神脉突然剧烈抽搐,刚稳固的破妄境修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青金色光网在掌心忽明忽暗。他咬着牙低头,看见手臂上的血管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经脉的剧痛。“撑住!”许轩的声音带着颤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掌按在他后背,金黄色的气运顺着掌纹涌入体内,像是一股暖流浇灭了经脉的灼痛。齐乐偏头看了一眼许轩,只见他鬓角全是冷汗,手背青筋暴起,胸口的气运纽带已泛着淡淡的血色——五雷大阵耗损的灵力还没补全,强行催动气运,经脉已开始渗血。就在这时,许轩掌心的气运纽带突然亮起一道银光,那光芒细如丝线,却带着熟悉的古老气息,顺着昆仑山脉的方向蜿蜒而来,像是有人在遥远的地方牵引着这道力量。“有人在帮我们!”许轩的眼睛亮了起来,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喘息。
齐乐顺着那道银光望去,遥远的天际线处,一道缀满竹简虚影的光带正穿过云层,朝着昆仑墟奔涌而来。竹简上的古篆在光带中流转,他猛地想起鬼谷子在天枢台说的“七贤掌印护华夏”——那是管仲的气运!
南洋联盟的议事厅里,檀香与火药味早已被焦糊味取代。红木圆桌的边缘已烧得蜷曲,火星还在木头的裂缝里跳动,迷彩服将军的尸体趴在桌上,肩甲处的军徽被灾劫之焰烧得发黑,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祸斗正叼着半截焦黑的气运鼎,鼎身原本泛着的淡蓝色微光已彻底熄灭,只剩下漆黑的锈迹。它暗红色的毛发上沾着鼎的碎片,每根毛梢都跳动着细小的火焰,嘴角滴落的涎水落在地板上,烧出一个个深约半指的小洞,洞里还冒着黑烟。穿白色长袍的议长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抱着头,长袍的下摆已被火星烧出几个破洞,他看着祸斗转身走向自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腰间突然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像是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议长颤抖着伸手,摸到了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那是上个月华夏道门分部送来的,刻着“管仲”二字,当时他只当是普通的信物,此刻令牌却骤然亮起金光,光芒穿透议事厅的浓烟,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青色虚影。虚影身着春秋战国时期的卿士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捧着一卷竹简,正是管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仲的声音沉稳如钟,穿透了议事厅的混乱,他缓缓展开竹简,竹简上的“礼”“义”“仁”“智”古篆化作金色光雨落下,落在肆虐的灾劫之焰上时,原本狂躁的暗红色火焰竟如退潮般缩成一团,颜色从暗红变成橘色,最后彻底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
祸斗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忌惮,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想再次喷出火焰,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金色锁链从竹简中飞出,锁链上刻着“富民”“强兵”的古篆,精准地缠住祸斗的脖颈,锁链收紧时,祸斗体内吸食的淡蓝色气运顺着锁链倒流,在空中重新聚成南洋联盟的气运鼎虚影,鼎身上的“南洋”二字虽仍黯淡,却已恢复了微弱的蓝光。议长颤抖着站起身,对着管仲虚影深深鞠躬,声音哽咽:“求先生护南洋华人!”管仲虚影微微颔首,竹简合拢时,金光逐渐消散,只留下令牌还在发烫。
与此同时,东欧联邦的首都广场上,汉白玉纪念碑的残骸散落一地,金色徽章滚落在血泊中——那是刚才试图阻拦凿齿的市民留下的。凿齿正用獠牙撕扯纪念碑的基座,黄色眼珠里满是贪婪,淡蓝色的气运顺着它的獠牙涌入腹中,它的体型竟隐隐大了一圈,青黑色的鳞片上沾着汉白玉的碎屑,爪子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约三寸的抓痕。地面裂口涌出的黑雾像一条黑色的河流,顺着广场的石板缝蔓延,所过之处,鲜花瞬间枯萎,石板变得漆黑。
突然,一道剑气从广场东侧斩来,如银蛇般穿透黑雾,“嗤啦”一声,黑雾被切成两半,像是被剪刀剪过的黑布。一队身着青色道袍的修士疾驰而来,道袍的袖口绣着淡金色的“孙武”令牌图案,为首者手持一把青铜剑,剑身泛着冷光,剑鞘上刻着“兵法”二字。“列九宫困兽阵!”为首修士的声音洪亮如雷,修士们立刻散开,九人分别站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中”九个方位,青铜剑同时指向凿齿,剑身上的淡金光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剑气网,网的每个节点都泛着金色的光点,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凿齿察觉到危险,怒吼着转身,巨大的獠牙朝着最近的修士撞去,“铛”的一声巨响,獠牙撞在剑气网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剑气网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金色光点顺着网纹流转,勒得凿齿的鳞片“咔嚓”作响,几道裂痕出现在它的青黑色鳞片上,黑色的血液从裂痕中渗出,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华夏修士……”凿齿的声音沙哑难听,黄色眼珠里满是怨毒,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昆仑墟的祭坛上,西王母指尖的令牌突然剧烈震动,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南洋和东欧的气运连接突然恢复,那两股属于祸斗和凿齿的邪气,竟被强行切断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神袍上的青鸟图案也开始躁动,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一群蝼蚁,也敢坏我大事!”西王母低吼一声,猛地将令牌按向祭坛中央,令牌顶端的暗红色光芒骤然暴涨,祭坛中央的锁链瞬间烧红,像是被扔进熔炉里的铁块,烫得空气都在扭曲。烛龙残灵被锁链勒得发出凄厉的悲鸣,金色的神元顺着锁链被强行抽成血线,融入暗红色光芒中,它身上的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每一片鳞片脱落的地方,都渗出金色的血液,落在祭坛上,瞬间被暗红色光芒吞噬。
就在这时,烛龙残灵突然停止了悲鸣,它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像是从沉睡中醒来。脱落鳞片的地方,竟慢慢长出淡金色的新鳞,新鳞从淡金逐渐变成亮金,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用昆仑玉雕琢而成。它的眼睛从浑浊的灰色,逐渐变成剔透的琥珀色,目光穿过暗红色光芒,落在齐乐身上,满是恳求——那是被奴役千年的不甘,是对昆仑故土的眷恋,更是对救赎的渴望。
齐乐瞬间读懂了烛龙的目光,他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神脉光网上。“开明,助烛龙脱困!”他的声音坚定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开明兽九首同时颔首,中央头颅缓缓张开嘴,喷吐出一道柔和的青金色神光,神光中漂浮着昆仑古篆“解”字,落在烛龙的眉心处。烛龙眉心的黑色纹路瞬间消退,像是被神光融化的冰雪,它猛地甩动身躯,巨大的尾巴狠狠抽在锁链上,“咔嚓”一声,几根烧红的锁链应声断裂,金色神元不再被抽离,反而顺着锁链反噬黑色令牌,暗红色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被泼了冷水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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