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程原相救（2/2）

林管家也是好久没见李长威了，迎上来就要跪下。李长威连忙扶住他：“林叔，使不得！”

林管家愧疚万分：“都怪我护卫不力，如今二少夫人下落不明，只怕......”

李长威劝解道：“事出突然，怎能怪得了您。唯今之计，只能加大人手，一路往下游寻去。有无结果，也只能等二弟来了再议！”

林管家这一个月来护送两位少夫人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大意，不曾想临到上岸了却遇上不测之事。当时知道蔡二下水去救人，他还抱有侥幸，可找了这么久却连人影都没看到，希望渺茫。他看着涛涛河水，心力交瘁。

梁蘅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于一片虚无的迷雾里，四周朦胧一片，分不清方向，也辨不明周遭。意识昏沉得如同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能在半梦半醒间游离。她喉咙干渴的像被烈火灼烧，恍惚间，仿佛有一股清甜的泉水缓缓流入她的口中。紧接着，又有习习凉风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吹散了身上的燥热和黏腻。她整个人随之松弛下来，发出了一声惬意的轻哼，在寂静的迷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迷雾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偶尔还会有一些模糊的、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但却怎么也听不清那声音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有了一丝清明。那迷雾开始慢慢散去，梁蘅恍惚听得有男子的说话声，脱口而出喊了一声“李长晟！”

翠柳和奶娘一直守在床边，听得梁蘅说话，激动地扑到她面前喊道：“小姐，你醒了吗？”

梁蘅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茫然看着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的翠柳；旁边是满脸担忧的奶娘。她们围在床前，看到她醒来，激动坏了。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想起身，身上又瘫软无力。她回了回神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掉到河里了吗？怎么在床上躺着？是谁救了自己，奶娘吗？

梁蘅还在努力回想，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说话：“蘅儿，你总算醒了，可有哪里难受？”

梁蘅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看到程原的那一刻，惊讶地以为自己眼花了。上次一别，已是数月未见，眼前的男子与从前似有不同了，黑了些也成熟了些，看她的眼神直接又坚定。梁蘅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

奶娘坐到床头，轻轻扶她坐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翠柳端来一碗温水，一点一点地喂给她。

梁蘅喝完水舒服了一些：“奶娘，我们不是落水了吗？”

奶娘轻抚着她的头发：“多亏程公子救了咱们！要不是他，只怕我们三个都喂了河里的鱼了。”

梁蘅此时样子窘迫，不好意思多看程原，听奶娘这样说，忍不住抬头看向程原：“程公子，怎么在这儿？”

程原含笑相视，既庆幸她能醒来又心疼她的遭遇，心中苦涩刺痛！他离开的时候满心以为她会过上安定顺遂的生活，没想到竟然漂泊至此。昨夜把她从水中捞起的时候，自责、悔恨、心疼，各种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自责当时自己为何不勇敢一步；悔恨自己的天真，不知命运的无常；更心疼她承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和磨难。

他伸了伸手想要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可刚抬起又停住了。她已为人妇，自己这样的举动只会徒增她的困扰。他轻声说道：“我随一位兄长游至此处，昨日在码头碰到了翠柳，才得知你落水，我们一路寻来在一处浅滩发现了你们。幸好你身边的护卫身手了得，让你一直抱着浮木才救得一命。”

奶娘称赞道：“那位蔡兄弟着实厉害，不但救了你，还将我拉住，要不我们三人早被冲散了。不过，要不是程公子来得及时，我们也怕坚持不了多久的。真是菩萨保佑啊！”

翠柳说话还带着哭腔：“小姐，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吃了这么多苦！”

梁蘅道：“哪怪得了你，要怪也该怪那些流匪恶贼！”现在虽无事了，想起当时那些穷凶极恶的流匪还是让人胆寒。她以为上一次和郭幸遇到的贼人已经是最坏的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可怕的恶徒。

程原见她无甚大碍，也不好在屋里久待，便叮嘱道：“蘅儿，你好生歇歇，我让人把郎中再请来给你看看。”

“程......程公子，多谢救命之恩！”梁蘅一时不知该何以为报，心中感慨万千也只说得出这一句感谢。

程原心揪得紧紧的，带着一丝颤抖回道：“不必言谢！”踉跄着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