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放任离去(1/2)

不敬小僧闻言,轻轻摇头道:“点血截脉之法,小僧亦曾听闻。此法确与寻常点穴之术大相径庭。盖因人身穴道,其位恒定不移,若非修习特殊功法,断难使之游走。而人之血脉,则如江河奔涌,昼夜不息。点血截脉者,旨在阻断血脉之流通。血脉既滞,肢体失养,自然瘫软委地,再难为继。”

清品点了点头,这些他当然知道。

不敬续道:“然则敝寺天台宗这门《观》字诀,却非止于此。它乃是彻底停滞一人周身气脉之流转。中招之前是何情状,中招之后便凝固于斯,分毫不易。”

言及此处,不敬抬手虚引,比划了一下吴二当时那凌厉一剑的姿态,又道:“彼时这位‘寒江钓叟’吴施主,正以毕生功力,一剑疾刺小僧咽喉要害。此剑决绝凌厉,显是倾尽全力,未有半分容情。就在小僧将其制住的那一刹那,他体内奔涌之血脉、激荡之真气,便就此定格于那全力施为的巅峰之态。”

他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吴二,语带一丝无奈:“如今小僧为其解开禁制,那凝滞的内力便如开闸洪流,亟欲寻路奔泻。若他当时能顺其自然,任那招老气衰,内力自行缓缓散去,本也无碍。奈何他甫得自由,便急欲运功遁走,强行催动那本已凝滞欲爆的真气逆转冲关……这内力反噬、自伤其身之苦果,却非小僧所能预料,亦非小僧之本意了。”

那胡三蹲伏在地,听了不敬这番言语,只觉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顶门,浑身竟不由自主地筛糠般抖将起来,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想他“赤发阎罗”平日杀人如宰鸡,何曾怕过谁?就算遇到打不过的,也敢豁出这条命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然而此刻,他心中惊骇莫名,暗忖道:“这和尚好生厉害!字字句句皆是实言,半分虚妄也无,偏偏能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若真存了菩萨心肠,为何不在解开那吴老二之前,先行点破其中凶险?分明是存了心思,要那吴老二自作自受!此等人物,心思深如渊海,手段莫测高深……惹不起!当真万万招惹不得!”

想到这儿,他悄悄地往后挪了点身子,拉开了与不敬的距离。

不敬自不知晓胡三在一旁的小动作与诸多腹诽。他方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确未料到那吴二明明听得分明,甫一解禁,第一个念头竟是夺路而逃!此刻细细想来,缘由或在于此:那吴二,怕是当真了无牵挂,再无半点羁绊了。反观胡三如此俯首帖耳,定是其身负隐秘,有至亲或挚友的性命前程捏在幕后主使之手。他若行藏败露,非但自身难保,更要连累他人遭那池鱼之殃。而这位“寒江钓叟”……此人竟已孑然一身,世间再无他在乎之人了。

清品却无暇理会这许多。他强捺心头焦躁,耐着性子候那吴二在地上捱过一阵,见其痛楚稍歇,气息略平,当即问道:“吴老二!方才我等言语,你听得真切!事到如今,还不快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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