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龙珠终章（2/2）

他的话语中没有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正是这种平淡的陈述，却蕴含着比任何怒吼都更加沉重的压力。维斯的神色更加肃穆，悟空和贝吉塔也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凌驾于一切的意志所带来的压迫感。

夜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探索“虚无之地”等禁忌区域的行为，以及不断解析、模拟这个宇宙力量体系（包括神之力、破坏权柄、自在极意等）的举动，终究还是引来了最高管理层的关注。全王当初在地球一战中没有直接抹除他，或许有好奇、或许有悟空等人的因素、或许只是觉得“有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无限度地试探底线。

“那么，大神官阁下此来，是代表全王大人，下达‘禁令’吗？”夜直接问道。

“并非禁令。”大神官轻轻摇头，“全王大人并未下达任何具体指令。我此来，更多是出于我自身的职责——观察，评估，并在必要时，进行‘校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夜身上，那空灵的紫色眼眸中，似乎有无数星辰轨迹一闪而逝：“你拥有独特的力量体系，成长速度与学习能力超乎寻常，甚至开始触及这个宇宙的一些核心法则与失落历史。你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你的未来存在多种可能性，其中一些……可能偏离当前宇宙体系期望的‘稳定轨迹’。”

“所以，”夜明白了大神官的用意，“您要进行一次‘评估’，以确定我这个‘变量’，是需要被‘引导’、‘限制’，还是……‘抹除’？”

“可以这么理解。”大神官坦然承认，“最简单的方式，自然是直接‘测试’。让我亲自体会一下，你这源自‘彼方’的体系，与我们所维护的宇宙法则之间，究竟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又最终会走向何方。”

话音落下，大神官甚至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千米内的空间“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重力消失了，光线不再直线传播，能量的流动变得有序而缓慢，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被一层柔和的“缓冲层”所包裹，变得不再具有侵蚀性。这不是破坏，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更加高超的、对局部宇宙规则的“重塑”与“定义”！【神之御技】的极致体现！

在这片被大神官“定义”的空间内，一切仿佛都变得“温和”而“无害”，但身处其中的夜、悟空、贝吉塔却感觉到了一种更加可怕的束缚——他们自身的力量，他们的行动，甚至他们的思维，似乎都要遵循这片空间新定的“规则”，否则就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感”与“迟滞感”。

悟空低吼一声，试图用初步掌握的“自在极意”去适应、融入这片被改变的空间韵律。他的身体开始做出微小的、本能的调整，动作变得流畅了一些，但明显能看出吃力，仿佛在粘稠的胶水中游泳。

贝吉塔则试图用绝对的力量强行冲破这种规则束缚，超级赛亚人蓝色的气焰狂暴燃烧，但他释放出的能量越多，受到的空间“迟滞”与“消解”就越强，仿佛力量被这片空间本身所“吸收”或“平摊”了。

维斯轻叹一声，挥手布下一层更坚固的屏障，将悟空、贝吉塔和其他观战的z战士们保护起来，防止他们被接下来的战斗余波波及。他知道，大神官亲自出手“测试”，接下来的场面，将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战斗的层次。

夜身处这片被“定义”的空间中央，感受最为直接和强烈。他的规则领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与干扰，【森罗万象之瞳】传来的数据显示，周围的空间参数、能量常数、甚至部分物理定律都发生了临时性的篡改。这比大界王神·古的“神域干涉”要精妙、强大、彻底无数倍！

他没有惊慌，反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正是检验他这段时间所有收获、完善“规则适应模型”的最佳机会！对手的层次越高，测试的数据就越有价值！

夜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维持一个固定不变的规则领域去硬抗。他彻底放开了对领域的“形状”与“性质”的预先设定，将【森罗万象之瞳】的计算推演能力与在破坏神界、虚无之地磨砺出的“规则洞察力”和“本能适应性”结合，催动【心渊宇宙】的庞大算力，开始进行前所未有的、实时动态的“规则解析与同步重构”！

他的身体周围，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微到极致的、不断生灭变幻的幽暗符文。这些符文不再具有固定的含义或结构，而是随着大神官“定义”空间的每一次细微调整，而瞬间演算出对应的“解码密钥”与“同步频率”，并以此为基础，临时构筑出能够在该局部规则下稳定存在、并最大限度发挥自身力量的全新“适应性规则层”。

这就像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凶险万分的“规则密码战”。大神官如同至高无上的程序员，不断编写、覆盖着局部空间的“运行代码”；而夜则如同一个拥有无限学习与即时编译能力的超级黑客，不断破解对方的代码逻辑，并瞬间编写出能让自身程序（他的力量与存在）在该新系统下正常运行而不崩溃的“兼容层”与“虚拟机”！

他的身影开始在这片光怪陆离、规则紊乱的空间中移动。动作起初还有些滞涩，但迅速变得流畅起来，甚至渐渐带上了一种独特的、与周围被“定义”空间既和谐又隐隐独立的韵律。他并非完全顺从了大神官的规则，而是在理解的基础上，为自己开辟出了一条能够自由行动的“安全通道”。

大神官那空灵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惊讶”的表情波动。他显然没料到，夜竟然能以这种方式，如此快速、如此高效地适应他随手设下的规则变化。这不是蛮力对抗，也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一种本质上的“理解”与“共生”，甚至带着一丝……“超越”的意味？

“有趣。”大神官轻声自语，放下了右手。

那被强行“定义”的空间瞬间恢复了正常。但下一刻，他左手食指，对着夜，轻轻一点。

没有能量光束，没有空间波动。

但夜却感觉，自己与【心渊宇宙】的联系，自己意识深处那庞大的数据库与推演模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绝对光滑且无法穿透的“壁障”暂时隔离了！并非切断，而是被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静默”领域所笼罩，使得他无法在战斗中实时调用那些海量的数据与复杂的模型进行辅助计算与适应！

这是针对他战斗体系核心的“降维打击”！剥夺他最依赖的“计算”与“分析”优势！

夜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僵硬。失去了【心渊宇宙】的实时算力支持与数据库参照，仅凭他自身的意识与之前积累的“本能”，应对大神官这种层次的对手，压力陡增！

然而，就在这被剥夺了最大依仗的困境中，夜的眼神却陡然变得更加清明、更加锐利！一直以来，【森罗万象之瞳】与【心渊宇宙】固然是他强大的基石，但某种程度上，也成了他的一种“依赖”。此刻，这份依赖被强行剥离，反而将他逼入了必须完全依靠自身临场反应、直觉与之前所有修行感悟的绝境！

他想起了在破坏神界触摸“自在极意”时的感觉，想起了在虚无之地于秩序混沌夹缝中求生的经历，想起了与比鲁斯、大界王神·古等强者交锋的每一个细节……那些被数据记录、却未必完全融入本能的感悟，此刻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熔炼、升华！

他的身体，在大神官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无穷变化与莫测威能的指风笼罩下，开始做出反应。动作不再有丝毫的“计算感”，也不再刻意追求某种“模型最优解”，而是变得纯粹、直接、甚至有些……“笨拙”。但这种“笨拙”中，却蕴含着一种洞悉了攻击本质后、以最小代价达成最佳效果的、近乎“真理”般的简洁与高效！

他时而如同未卜先知般提前侧身，避过一道无形的“概念切割”；时而以毫厘之差扭动身躯，让一股试图“分解”他能量结构的规则波动落空；时而又在最不可能的角度，点出一指，并非攻击大神官，而是精准地干扰了对方下一次规则变换的“起手式”，让其威力大打折扣。

这不是自在极意，却隐隐触摸到了与之类似、甚至更加包容的某种境界——一种基于对规则本质的深刻理解、超越了固定形式、完全融入战斗本能的“超然状态”！是“心渊”之路与龙珠世界“神之御技”碰撞融合后，诞生出的、独属于夜的雏形！

大神官眼中的兴趣越发浓厚。他不再局限于单点的“测试”，开始更加系统地、以一种教导般的姿态，向夜展示着神之御技的更高层次应用——空间折叠、时间流速局部操控、因果线轻微扰动、能量形态的任意转化……

夜则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在这超高强度的“教学”与压迫下，疯狂地吸收、适应、进化！他的“超然状态”越来越稳定，应对也越来越从容。虽然依旧无法对大神官造成任何实质威胁，但他已经能够在这位至高存在的“规则演绎”中，稳稳地立足，并不断拓宽着自己对力量认知的边界！

这场超越常人理解的“测试”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最终，大神官停下了所有动作，周身那无形的威压与规则涟漪缓缓平息。

他深深地看了夜一眼，那空灵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探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评估完成。”大神官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和，“你的体系独特而具有无限潜力。你的‘理解’方式，虽然与传统不同，但并未表现出对当前宇宙体系的‘破坏性’倾向。相反，你在尝试‘兼容’与‘升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全王大人那里，我会提交一份‘观察期延长’与‘有限度许可’的建议。你可以继续你的旅程，继续你的‘采集’与‘理解’。但记住，有些底线，不可触碰。有些‘过往’，在拥有足够承载其重量的‘现在’之前，过早揭开，并非幸事。”

说完，大神官不再多言，对着维斯微微点头，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倒影，悄然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股至高无上的气息彻底消失，众人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悟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哇……刚才那位大神官……好厉害！感觉比维斯先生和比鲁斯大人还要……深不可测！夜，你居然能和他过招那么久！”

贝吉塔沉默不语，但紧握的拳头和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与不甘。他再次看到了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峰。

维斯走到夜身边，微笑道：“看来，大神官阁下对您的评价相当高。‘有限度许可’，这在天神体系中，是非常罕见的待遇。恭喜您，夜先生。”

夜缓缓平复着气息，眼中还残留着刚才那场“测试”带来的明悟与思索。他对着维斯点了点头，又看向浩瀚的星空。

大神官的“测试”，与其说是一次警告或审查，不如说是一次珍贵的、高层次的“点拨”。让他看到了当前宇宙力量体系的更深层次，也让他更加明确了自身“心渊”道路的方向。

龙珠世界的旅程，到此，似乎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他收获了关于“气”、“神之力”、“破坏与创造权柄”、“自在极意”、乃至宇宙古老历史的海量数据与深刻感悟。他的【心渊宇宙】因此变得更加完善、更加深邃，他的力量体系也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融合与蜕变。

但探索永无止境。全王宇宙之外，还有更多的多元宇宙、更多的未知规则等待着他。第七宇宙的“故事”或许还在继续，但对他而言，是时候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诸天”了。

“此界数据采集，第一阶段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二。核心规则模型已建立并优化。” 夜在心中默念，“下一阶段目标：探索其他多元宇宙，获取不同规则体系样本，进一步完善‘心渊’。”

他看了一眼充满活力与潜力的地球，看了看仍在不断攀登武道高峰的悟空与贝吉塔，又看了看深邃的星空。

一段旅程的结束，是另一段更广阔旅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