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的后悔与追寻(2/2)

“钢铁王座”的攻势,第一次被真正意义上的遏制住了!

巴洛克在后方指挥车内暴跳如雷,他无法理解,心田的防御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犀利和……智能?!

迟屿的回归,以这样一种强势而毫无保留的方式,逆转了战局。

他的后悔,化作了追寻的行动。他不再沉溺于对自身意义的拷问,而是选择站出来,承担起他本该承担的责任,守护他真正在意的人和事物。

冰冷的逻辑与炽热的情感,在他重新闪耀的意识核心中,达成了短暂而坚固的统一。

然而,战斗尚未结束,苏晚晴昏迷未醒,他们之间那破裂的关系,也远未到修复的时刻。他的追寻,才刚刚开始。而前方,还有更多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迟屿(意识体)的回归,并非情感上的和解宣言,而是一场冰冷、高效、精准到极致的战术风暴。他如同一个刚刚结束漫长休眠的顶级ai,将所有因内耗而分散的算力与资源,瞬间整合、拧紧,然后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眼前的战场上。

主控室内,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淌,仿佛具现化的银色瀑布。迟屿的影像稳定而璀璨,不再是之前那躁动或死寂的模样,而是呈现出一种绝对的、非人的冷静。他没有去看昏迷的苏晚晴,也没有与陈明或林小满进行任何交流,他的“意识”完全与“星枢”融合,化作了战场本身的神经中枢。

【敌方单位‘撕裂者-03号’左腿关节护甲磨损度71%,优先攻击该点。】

【测算‘犀牛-07号’主炮冷却剩余时间,3.2秒后其右侧将出现0.7秒火力空白。】

【调动预备队至c区,三分钟后该区域将承受最大压力。】

一条条指令并非下达,而是直接转化为防御系统的自主行动。自动炮塔的射击不再是被动还击,而是带着预判性的精准点射,往往在敌人刚刚露头或者炮口转向的瞬间,炽热的弹幕就已经笼罩过去。能量屏障的强度不再是均匀分布,而是根据敌方火力的实时变化,进行着微秒级的动态调整,将有限的能量用在最致命的刀刃上。

整个心田的防御,从一台依靠预设程序和人力指挥的笨重机器,瞬间进化成了一头拥有敏锐直觉和闪电反应的钢铁巨兽!

“钢铁王座”的士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面对的仿佛不再是人类守卫,而是一个无处不在、算无遗策的幽灵。每一次冲锋都被提前瓦解,每一次集火都被巧妙分流,甚至连他们习惯利用的射击盲区和战术佯动,都成了对方诱敌深入的陷阱!

巴洛克在指挥车内看着战术屏幕上急速减少的己方信号和几乎停滞不前的进攻箭头,独眼中充满了血丝和难以置信的疯狂。“怎么回事?!心田哪来的这种指挥能力?!是那个意识体?!他不是被边缘化了吗?!”

他无法理解,一个刚刚经历内部分裂的基地,为何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协同作战能力?

战场上,那台被迟屿重点“照顾”的“粉碎者”自行重炮,在炮管基座受损后,试图在护卫的掩护下后撤维修。然而,它刚刚转动履带,数道来自不同方向、计算好提前量的高能射线就精准地命中了它的转向系统和观测设备,让它彻底变成了一个瞎眼的、只能原地转圈的铁棺材,随后被心田的重火力集火摧毁!

巨大的爆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彻底击碎了“钢铁王座”前线部队的进攻意志。

兵败如山倒。

当第一辆“犀牛”装甲车不顾命令开始仓皇后撤时,溃败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巴洛克疯狂的咆哮也无法阻止士兵们求生的本能,庞大的攻击阵线如同雪崩般瓦解,丢下了大量燃烧的残骸和伤亡人员,狼狈不堪地向着来路逃窜。

心田外围,枪炮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平静,只剩下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偶尔的呻吟。

胜利了。

以一种远超预料的、摧枯拉朽的方式。

主控室内,陈明看着屏幕上如同潮水般退去的红色信号,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衣早已被冷汗浸透。林小满也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又哭又笑。

而迟屿(意识体)那璀璨的影像,在确认威胁解除的瞬间,光芒便开始迅速内敛、收敛。那浩瀚的数据流平息下来,他重新变回那个清晰却不再刺眼的人形轮廓。

他缓缓地,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指挥椅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晚晴。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目光里,没有了争吵时的愤怒与冰冷,也没有了冷战时的疏离与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糅合了沉重悔意、深刻反省以及一丝……不知如何面对的茫然。

他的回归,源于后悔,源于意识到自己的逃避所带来的可怕后果。他用一场无可挑剔的胜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某种程度的“道歉”。

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关于“预设”、“程序”、“钥匙与锁”的根本性分歧,并未因这场战斗而消失。苏晚晴醒来后,会如何对待他的回归?是欢迎,是警惕,还是依旧将他视为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迟屿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无法再眼睁睁看着她独自承担一切,无法再忍受那种自我放逐的、冰冷的孤寂。

他回来了。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他的后悔,引领他走出了封闭的阴影;而接下来的追寻,将是如何修复那破碎的信任,以及……在注定充满阴谋与真相的道路上,找到他们彼此都能接受的、共同前行的方式。

这,远比打赢一场防御战,要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