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洗三礼，招待（下）（1/2）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怀中正仰着小脸、似乎不太明白大人们在讨论什么、只是本能依赖着他的女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痛色，语气却异常坚定：“不瞒各位，叶某私心里，是打算多留她几年的。至少……至少也要留到十八、二十岁再说。”

“十八、二十？”王司业惊愕地脱口而出。这年头，女子十五六岁议亲出嫁乃是常事，留到十八已算晚婚，二十简直堪称老姑娘了。叶政这爱女之心，未免也太……过了些。

叶政却像是没看到众人脸上的讶异，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至于侄子们，若蒙各位不弃，将来他们有看中的好姑娘，只要两情相悦，家风清正，叶某与他们父母，定然乐见其成。”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侄子们的婚事，可以商量；但我女儿的婚事，免谈，至少近期内免谈。

几位大人都是人精，见叶政态度如此明确甚至带着点护崽般的强硬，虽觉诧异，却也不好再强求。周御史首先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应当的，应当的！芙姐儿如此玉雪可爱，莫说叶侍讲，便是老夫，也恨不得多留在身边疼爱几年。婚嫁之事，确实不急，不急。”

“是啊，女儿家娇贵，多留几年是福气。”张编修也连忙附和，只是心中不免为自家孙子感到些许遗憾。

他们只当叶政是爱女心切，舍不得女儿早嫁，却万万想不到，这位思路清奇的父亲，内心盘算的远不止是“多留几年”。叶政低头，看着女儿清澈无邪的眼眸，心中那个“招婿”，而且要招两个，给女儿“双倍快乐”的惊世骇俗念头，愈发坚定。他的芙儿，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更值得永远留在他的羽翼之下，岂能嫁去别人家受那三从四德、侍奉公婆的委屈？绝无可能！

大人们的话题，因叶政这不容置疑的态度，又渐渐转回了朝堂趣闻和学问探讨上。然而，方才那番关于叶子芙未来的对话，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悄然荡开，落入了不远处，侍立在花厅廊下、随时听候差遣的墨天和墨云耳中。

兄弟二人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身姿笔挺，面容肃穆。他们清晰地听到了大人们对小小姐的夸赞，也听到了那些结亲的试探，更听到了叶大人那斩钉截铁的拒绝。

墨天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漆黑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那些大人家的公子……他们凭什么？小小姐那样好，如同九天明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以轻易觊觎的？尽管叶大人拒绝了，但这个念头本身，就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心慌。

墨云同样抿紧了唇，他性子比墨天更外露一些，眼底几乎要压不住那丝戾气。保护小小姐，是他们被叶大人带回府时就立下的誓言。如今，这誓言似乎有了更具体、更迫切的意义。不管将来小小姐会不会嫁人，会嫁给谁，他们都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扫清她面前的一切障碍，强到无论她身在何方，都能护她周全！

“哥，”墨云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来，“我们得更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