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开工（1）（2/2）

那香味，勾得所有忙碌了一下午、腹中早已空空的村民们魂不守舍，一个个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时不时就要停下手中的活计，伸长脖子猛嗅几口，喉咙剧烈地上下滚动，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孩子们更是围在灶台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不肯离去。

周文敏见天色已晚，地基也平整出了一大片，便宣布收工。她亲自监督，让小厮和仆役按照登记的名册，将一枚枚温热的、沉甸甸的十文铜钱，发放到每一个村民手中。

接过铜钱的那一刻，许多人的手都是颤抖的。有人反复摩挲着那几枚铜钱，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人小心翼翼地将钱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又充满希望的复杂笑容；更有甚者，眼眶泛红，偷偷用粗糙的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润。十文钱，对于在场的许多人来说，可能是一家人小半个月的盼头。

“谢谢东家！”

“小姐真是活菩萨啊！”

“明天俺还来！一定好好干！”

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发完工钱，周文敏提高了声音：“现在，开饭！大家排好队，管饱！ 都能吃饱！”

这一声“管饱”，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村民们立刻自发地排起了长队，捧着各自带来的破碗木盆，眼巴巴地望着那几口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肉香的大锅。

炖得烂熟的鸡肉鸭肉，金黄的炒鸡蛋，鲜美的鱼汤，浓稠的粟米粥……妇人们手下毫不吝啬，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大碗。空地上很快就只剩下埋头猛吃的呼噜声和满足的叹息声。这是他们许多人，许久未曾尝过的饱饭与荤腥。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叶子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走到周文敏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俯下身，然后低声说道：“周姐姐，等他们吃完了，你跟村里人说，让村里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没能来的孩子，现在都到这边来。每人可以领两个熟鸡蛋回去，算是……算是我们酒坊开工的喜蛋，只限今天。”

周文敏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心思细腻、善良得不像个孩子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