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雨刃剖心(中)(1/2)

暮雨将府邸后宅的琉璃瓦洗成了铁青色,燕娘暖阁的纱帐浸透了苦药和血腥之气,听到燕娘的呼唤声,常泽林不顾众人的阻拦,挣扎着从扶手椅中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绣床边,紧紧攥住她的手,喘着粗气叫着燕娘的名字:“茹儿……茹儿……你不会有事的……”

“大人……您来了……”燕娘微弱的声音响起时,盛大夫摇了摇头从绣床边走开,常泽林一把抓住盛大夫说:“神医,您再想想办法吧,求求您了!”

盛大夫手腕处被常泽林抓的生疼,瞬时起了浅浅的红印,没想到他已经如此虚弱了,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力气,看着他如此悲伤恳切,盛大夫又靠近床边叹了口气:“老夫再试一试吧……”说罢便拿出银针来再次施针。

银针在盛大夫手中灵活地转动着,依次刺入燕娘的几处穴位,每刺入一针,守在一旁的常泽林的心就揪紧一分,眼睛紧紧盯着燕娘的面容,试图从她细微的变化中寻找出一丝希望。

就在盛大夫即将施完针最后一针时,原本平静地躺在绣床上的燕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忽从口中喷出一口颜色深暗的鲜血,溅到了正在施针的盛大夫手上,也染在了常泽林的衣袖上。

盛大夫见状眉头紧蹙,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迅速抬手将最后一针扎入穴位时,常泽林的心已经紧张的难以言喻,声音颤抖地问:“盛大夫,茹儿……她这是怎么了……”

盛大夫施完了最后一针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的渗出,沉着声音叹了一口气道:“她本就因有着不足三月的身子,此时的身体是十分虚弱的,不巧却被疫病戾气所侵,才致使她这么快就滑了胎,但滑胎之后没有做到及时的调理。”说这话时,盛大夫将眼神看向周围几名瑟缩的婢女和小厮。

常泽林闻言立刻回头怒目而视,大声喝道:“这几日都是谁在茹儿身边伺候的!全部拉下去乱棍打死!”

几名婢女和小厮闻言吓得立刻双膝跪地大声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奴婢实在是不懂啊……”

在门口守着的小厮也哭喊着说:“大人饶命啊!燕娘的院里可都是按照那位公子的吩咐,特地仔细处置过的啊,奴才实在是冤枉啊!大人……”

宁和闻言在一旁轻声劝道:“常大人别急着发落下人,眼下先让盛大夫专心救治燕娘才是啊!”

常泽林看了看宁和,又看向盛大夫说:“好好好!盛大夫,您先救命要紧!”回头又对那几个正哭哭啼啼的下人厉声喝道:“都把嘴闭上!别扰了神医诊脉!”

盛大夫再次将三指搭在燕娘的腕间,面无表情地紧盯着燕娘的面庞轻声问道:“燕姑娘,你此时可还能看清一些?喉咙里可有何不适之感?”

看起来燕娘是想点头或摇头,却实在虚弱的头也动弹不得,只得眨了眨眼睛,极低的声音开口说:“似乎能稍看清一点,但还是很模糊……喉咙里……好苦……”

“苦?!”盛大夫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宁和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问:“盛大夫,如何?”

盛大夫看着常泽林只一门心思地紧盯着燕娘,便对宁和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她体内戾气之症与常大人极其相似,不仅是受到了疫病的侵邪,更是还有与常大人身体内那种奇异的花毒相同之相,恐怕早在万花会之前,便已经身中花毒却不自知……”

“什么?!”常泽林闻言诧异地看向盛大夫说:“我……我没有啊!每次……”常泽林说话时吞吞吐吐,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又实难说出真相,只好隐晦地提起:“每次做完调药之事,我都十分小心的清理一遍,也是怕着那些东西会污了宅院……”

“汁液、花粉、气味等!”盛大夫严肃地看着常泽林说:“不论你如何小心,这样细致入微的东西,你要如何清理,只怕多是防不胜防,如何保证不会污了宅院!”

常泽林怔怔地听着盛大夫的斥责,缓缓转头看向燕娘说:“茹儿……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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