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石磐“认”祖归宗,御笔亲题“忠良后”(2/2)

众人屏息。石磐继续道:“京城不缺一个石磐,但平安县需要它的守备。杜公的学堂刚有起色,共济社的章程才立起来,咱们自己修的水渠、织的布匹,刚刚能让娃娃们吃饱穿暖。我若走了,这些怎么办?交给谁?皇上能下一道旨意平反,但能让土地自己长出庄稼吗?能替咱们挡住下一次蝗灾、兵祸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杜公祠的方向:“爹和杜公的冤屈昭雪了,但他们的心愿未了。他们盼的,不是子孙后代戴着乌纱帽,而是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是世间少些冤狱,多些公道。这公道,在京城的高堂上争不来,得在咱们脚下的田埂里、织机旁,一点一点挣出来!”

数日后,石磐向钦差递上了一道言辞恳切、却态度坚决的《辞官陈情表》。表中,他感激天恩,缅怀先父,但更着重陈述了平安县百废待兴的现状,以及自己“才疏学浅,愿扎根乡土,效仿杜公,牧守一方,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于万一”的决心。他请求皇帝准许他留在平安县,以“忠良之后”的身份,协理县务,将杜明远未竟的事业进行下去。

这道奏表,再次在京城引起不小的震动。有赞其淡泊明志、不忘本的,有讥其不识抬举、自毁前程的,更有人揣测其以退为进,所图甚大。皇帝览表,沉默良久,最终朱批二字:“准奏。着石磐协理平安县事,善抚百姓,以彰忠孝。” 他或许欣赏这份“不识时务”的耿直,或许乐见一个无实权的“忠良之后”留在地方,以示皇恩。

于是,那面御笔亲题的“忠良之后”金匾,被石磐恭敬地悬挂在县衙正堂,与杜明远手书的“明镜高悬”并列。它成了平安县的护身符,也成了石磐的警示钟。他未曾离开,依旧是那个穿着旧官服、奔走在田间地头的“石守备”。只是,他身上多了“忠良之后”的光环,也背负了更沉重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