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入场式（2/2）

为了让更多人听到审理时的说话，特地将审理者放在中间，外面一圈是五百全身步人甲的皇城司精锐，再外是一圈勾阑，再外才是一万三千五百百姓！

两万多皇城司与殿前司的混编军将百姓隔成十八块区域。

张浚看着指点江山的辛弃疾长长出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这依然无法代表不会出事，但至少两万大军能保证朱紫贵人的安全！

至于百姓！

在张浚眼中的优先级自然就要向后捎一捎！

然而半刻钟之后他的焦虑再次发作！

禁军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靖康前的禁军在高俅手下每日里杂耍，碰到金兵如同沙子般四散。

靖康时死的人太多了，痛定思痛，岳飞的岳家军，韩世忠的韩家军，吴玠吴璘兄弟的私军，甚至张俊的兵也极为能打！

然而绍兴和议后已经十三年不见刀兵了，田师中带着两万禁军被赵眘辛弃疾带着一千人所破！

杨存中就算是军中猛将了，谁料十三年不问战事，却在万军之中被王重阳取了首级！

现在这些禁军果真能压制一万三千五百名百姓的怒火吗？

张浚烦闷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张栻这孩子不愿错过这场盛典，也要去听审！

什么盛典啊，只求不要血祭太庙就好！

“列祖列宗保佑啊！”张浚口中喃喃念道。

“张相公在说什么呢！”一道声音传来。

张浚一看，正是赵眘见他神情恍惚，开口询问。

“官家，我是说，但愿太庙中的英灵显灵，保佑莫要出事！”

赵眘看着太庙的方向，又看了看空中飘过的云彩。

“他听到了……”

张浚脑子有些茫然。

他听到了是个什么意思！

十日后，太庙！

偌大的公审开成了蹴鞠赛。

先是充作书吏的陈亮与胡雍入座，两人都是儒生打扮，百姓哪里知道这胡雍乃是个女直，纷纷响起欢迎的掌声。

当主审入场时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轰然炸响，杜莘老与李垕还能强自镇定，叶叁吓得人都僵了，动弹不得，杨揆更是离谱，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展翅冠帽也落在了地上！

欢呼声顿时变成了嘘声。

没奈何，四大主审还没开始便少了一个！

总不能让尿裤子的官员来审案吧！

张浚入场时欢呼更大，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与秦桧是政敌！

完颜宗贤与焦景颜出场时，怒骂声充斥了整座山头！

百姓也不管你完颜宗贤可曾带兵南下，只认得这是个金人！

然而他就如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本来赵眘的意思他就不要过来了，虽然朝堂上宋金友好，但民间对金人怨愤极大，特别是金人太学生在临安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有朝廷压制也就罢了，今日这场面只怕难以控制。

然而完颜宗贤并不担心，他不想错过岳飞案的任何一个细节，更重要的是，他信得过辛弃疾！

至于焦景颜，纯属误中副车了！

不过宋人对西夏的观感也不好，此节焦景颜也知晓，倒不如跟在完颜宗贤后做个小透明。

在完颜宗贤与焦景颜之后，罗汝楫搀着秦桧过来了！

如今看来，罗汝楫不过是诈病，而秦桧则是真的病了！

百姓全然不怜悯这两个步履蹒跚老人，嘘声竟然比适才赠予完颜宗贤的更大！

可见在百姓心中，对秦桧的恨早已超越了金人！

赵眘看着这个场景没心没肺地笑着。

罗汝楫有些气愤，低声道：“秦相这些年为了这些贱民殚精竭虑，这些人却丝毫不念情分，反是心心念念就是那个岳逆，果然贱民就是贱民！”

秦桧丝毫不为所动，连长眉也没有抬。

“这些蝼蚁又值得什么，不必与他们计较。只是今上肆意妄为，今日之事过后，须效伊尹霍光才是！”

罗汝楫头低得更狠了些许：“效仿伊尹霍光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啊！”

秦桧眼中寒光一闪，随即隐没，什么都没说，咳嗽了两声，便即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