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乃汤阴岳飞（2/2）

第二日醒来时，张荣已然离去，辛文郁悲从中来，抱着王守一哭了良久！

王守一只好柔声安慰，全不见平日里焦躁脾性！

后面几日，辛文郁过得极是快活，要么与王守一厮混，要么与胡建国讨论机床的进展。

胡建国最近大皱眉头，机床已然改进了十二代，但依然精度堪忧，甚至不如人工打磨，不禁有些气沮！想自己本是天才中的天才，怎地这点基础的东西也弄不好，当真是看着忒容易，上手鬼见愁！

开心的日子没过几日，一个消息击碎了整个东京人的梦，完颜宗望率军八万南下，正在渡河！将领完颜阇母、完颜昌、刘彦宗等随行！

陈东立刻请求击贼于半渡，但无人愿领兵前去，就此作罢！同日，资政殿大学士，门下侍郎何栗领开封知府，主开封事务，刘韐任四壁防御使，主开封防务！

十一月二十五日，少宰兼中书侍郎唐恪请迁都长安，何栗斥之，赵桓乃罢！（注一）

不日，金兵再度围城，休整数日后，金兵造成鹅车，云梯，开始攻城！

听到金兵开始攻城，满城皆惊，辛文郁邀上结义兄弟几人，同上城墙观战！

本来辛文郁王守一并无资格上城墙，沈格与胡建国隶属司天监，同样没有资格，但此时兵荒马乱，又有大批民夫上城墙搬运物资，哪里有人管他们！

胡建国打着哈欠道：“也不知道你们慌个什么，有我的火炮在，开封城固若金汤，没有问题的！”

胡建国年纪虽小，但向来算无遗策，兄弟几人很是信任他，见他如此说，倒是放心了三分。

四人初抵南熏门时，已然听得城墙上喊杀震天！同袍之间相互传递讯息，索要滚石檑木，夹杂着人将死时绝望的嘶吼声传了下来，胡建国听得心惊胆战，很是害怕，拉了拉沈格的衣角，想要回去！

那边辛文郁与王守一已然抬步上城，沈格抓住胡建国的手道：“紧紧抓住我手，莫要松开！”然后跟着上了城墙！

四人上得城墙，尽皆吃了一惊，好一片修罗场景！断肢残臂乱飞，鲜血四溅！一个身穿步人甲的禁军将士被铁蒺藜砸中胸口，顿时吐血而死，临死时向后倒去，正好倒在胡建国脚下，那人尚未死透，伸手抓住了胡建国脚踝，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看口型似乎是“救我！”二字，只是吐出的只有血沫！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胡建国，就此断气！

胡建国方满十五岁，顿时吓得哭了起来，未哭的几声，又觉胸中烦闷，大口吐了出来！其余三人也是面色惨白，那死去的将士名叫张山，曾在学习火炮发射时，与几人相识，算是军中熟人了，不想初上城楼，竟然见到昔日伙伴横死当场！战争残酷至斯！

辛文郁大喝道：“莫要眨眼，且仔细看这世间炼狱！要吐便吐，吐完接着看！”

王守一看了一眼辛文郁，心道此人倒确非腐儒！不禁有些赞赏！

胡建国吐得昏天黑地，哪里听到三哥在说什么！

金兵作战勇猛，先登之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旦登上城墙，打破数个缺口，后续金兵便越来越多。

眼看有些抵敌不住，辛文郁看得睚眦欲裂，忽地捡起地上一柄刀，口中大喊：“冠军侯在上，今日辛文郁杀敌报国！”

辛文郁久练体术，非文弱书生！此时红了眼，径直冲向一个金兵，挥动长刀狠狠劈在金兵胸口！只是金兵皮甲在身，只是劈了一个口子，并无大碍！

金兵见一个平民服饰的宋人伤了自己，顿时大怒，哇呀呀喊着正要反击！辛文郁反应奇快，见刀劈无效，收刀改刺，禁军制式刀近乎直刀，可劈可刺，此时辛文郁双手执刀直刺入金兵胸口，只是那金兵的铁蒺藜也落了下来，与辛文郁的刀刺相差不过分毫，辛文郁哪里还来得及闪身，心中一黯，今日死于此地！

正是时也，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一杆长枪隔开了铁蒺藜！救了辛文郁一命！

辛文郁一身冷汗浸透了全身，半晌才想起来去看救命恩人！只见那是一员小校，身高也不甚高大，面容冷峻，双目如电，长枪挥舞间，已然结果了数名金兵性命！

辛文郁大声问道：“将军可留姓名！”

那将顺手刺死一名金兵，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我乃汤阴岳飞，刘韐将军旗下小校，非是什么将军！”

注一：这个唐恪与耿南仲曾下过一个荒唐的命令，令各地驻军不许勤王，我查遍典籍也不明白这道命令为何能够下发下去，因此没有在文中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