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娃与小六（1/2）

强词夺理！”钱周材早已压制不住愤怒了！

“本官是对百姓负责！”吴彦猷丝毫不让！

“你……”

“推官秉公正，通判执廉明，你身为通判，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吴彦猷冷冷看着他，一脸铁面无私！

钱周材颓然坐在地上，将展翅幞头轻轻摘下，小心翼翼放在膝头！

他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显然真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胸怀抱负，苦读十数年，经历科举，中了进士，又政绩斐然做到通判，族中长辈皆以为豪，谁料奸臣当道，仅仅用一筐黄瓜便将自己拉了下来！

不甘心啊！

不甘心！

或许是因为自己前途灰暗，或许是因为金陵百姓未来的阴霾！

或许！

兼而有之！

钱周材眼中一片灰暗，犹如一个死人！

连一滴泪都不曾流出！

但大伙都知道，这个便叫作哀莫大于心死！

“不是的！事情并非如此！”一个衙役将水火棍交由同伴，自己走到堂中，向着知府施礼！

“二娃，你做什么！”赵子明大吃一惊！

钱周材回头看了看他，却认得此人，姓穆，家中行二，长兄早丧，老母患有痨病，然而他十年不离病榻，事母至孝，自己还帮他介绍过一个好郎中！

通判大人干枯的眼睛流下泪来！

被诬陷的时候他没有流泪！

绝望的时候他没有流泪！

当一个无权无势的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时候，他流泪了！

至纯之人，才是这世间至美！

不枉了这一场功名，不枉了来金陵一遭！

“都头，你常教导我们身为建康府衙役，当持身正，辟诸邪！廉字如何，小人不懂，但今日之事，不公！”二娃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颤抖，但极为坚定！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快快退下！”吴彦猷斥道。

“大人！这里是建康府，小的是建康人，如何不能说话，小人要做此案的证人！”二娃声音大了起来！

“此事与你何干，退下！”吴彦猷怒拍惊堂木，怒吼道！

二娃不说话，只是坚定地站在原地，丝毫不让！

“赵都头，将此人轰出去！”吴彦猷直接下令！

赵子明心乱如麻，今日二娃站出来，只怕日后在建康府的差事便保不住了，他家中还有久病的老母奉养，却如此义无反顾！

自己也是同样如此，今日若是与知府对着干，这个新升的都头只怕便也没了！

只是二娃都这般义无反顾，自己作为都头，反倒是唯唯诺诺？

赵子明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交翅幞头，难道为了一个都头的差事，污了太祖的名声么？

“大人，二娃既是做证，该当听听他的言语！”

吴彦猷咬牙切齿道：“赵子明，你可是本府的都头，你忘了谁提拔你的吗？”

赵子明全身是汗，喉结翻动，沉声道：“知府大人，小的也是为了建康府啊，李讼师在侧，若是咱们办事不依流程，只怕这廉堂下站之人便要换换了！”

这意思便是皇帝亲信李垕在此，你若是胡乱断案，只怕自己便要受审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吴彦猷眼中射出狠戾的光芒，但终究又收了回去，斜眼看了看廊下的李垕！

只见李垕艰难抬手挥了挥，口中露出微笑！

吴彦猷眼睛微眯，心念急转！

自己固然背后有人作保，并不怕他，但若是坏了流程，让人抓住了把柄，那结局只怕与眼前的钱周材没什么不同！

都不过是把柄而已！

“你说！”吴彦猷的话语冰冷得能将人冻死！

然后二娃全无所觉，快速道：“那日小人轮值在城西巡逻，曾见到李二愣子送了一筐黄瓜与钱通判！钱通判不要，李二愣子将黄瓜塞进钱通判怀里，还说通判大人不要便是看不起自己！通判大人无奈，才勉强收下！”

“你说完了！”

“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