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金国太学生(2/2)

四个金人见此情形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小瞧他们啊,其中一人道:“先打死这个嚣张的宋狗,再打那两个!”

与上一代女真人不同,这一代的女真人既不曾打过猎,也不曾打过仗,泡在酒色中长大。只有女真的虚名,却无女真的悍勇!

结果可想而知,四个金人,总共四拳!

赵眘使的都是太祖长拳里面的招式,在场众人大都见过,无甚神秘之处,速度也不甚快,也不见呼喝出声。只是一出招,金人便似配合着撞向拳头,然后倒地!

围着的众人顿时鼓起掌来,虽然不敢上前帮拳,但在场边鼓掌自然是无妨的!

金人呻吟未起,却见四个女子上前便要与赵眘厮打,口中污言秽语不停辱骂。

赵眘一边招架,一边道:“你们不过是城中娼妓,缘何要为这金人出头?”

不说这话便也罢了,说了这话,那四个女子更是来气:“你才是娼妓,我等是未出阁的小姐!岂有此理,姐妹们,去找临安府!”

临安府的人到时,赵眘还未从这几个女子的癫狂中醒过神来!

临安府来了十几个衙役,班头叫做樊明,乃是六品校尉充当,毕竟是京师重地,品秩远高于地方。

樊班头往场中一站,豹头环眼,钢髯倒插,中气十足,喝道:“何人在此闹事!”

赵眘上前抱拳道:“班头见禀,此四人辱骂于我,非但如此,还上前来打我,小人不得已还手,望班头明察!”

四个女子跳出来一顿叽叽喳喳,樊班头听得一阵头疼,喝道:“成何体统,一个个说来!”

四人推出一个女子上前搭话:“禀告班头,这几位金国上宾是礼部请来太学的,不过是些学生,却被这三个宋人一顿殴打,大宋这般待客,何为礼仪之邦,真真羞煞宋人!”

赵眘见这女人胡说,气不打一处来:“班头明察,只是这四人来殴打我一人,并无其他!”

那女子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他们打你,他们怎地躺地上了,你个低贱的武夫,大宋有你这种人,永远与文明无缘!”

樊班头听到地上躺着的是金人时,早变了脸色,忙命人将金人扶起,不住低头赔罪。

“几位大人受惊了,是我临安府来晚了,恕罪!恕罪!”

赵眘顿时气往上冲:“班头,是他们几个殴打在下,你可听清楚了!”

樊班头怒道:“刁民安敢在此饶舌,金国贵宾秉承两国邦交而来,怎会殴打你一个匹夫!”

赵眘强压怒火,指着额头道:“你看,是他们先行打我,血流如注,这才还手,围观百姓都曾目睹!”

樊班头放眼四周,斥道:“你们曾目睹金国贵宾打人么?”虽是问话,但威胁意味十足,在场众人听在耳中,哪里还不知深浅,纷纷摇头退避!

樊班头见无人应对,心中很是得意,眯着眼对赵眘道:“你看,何曾有人看到金国贵宾殴打于你,分明是你行凶在先,污人清名在后,来人啊,拿下!”

有个稚童细声细气道:“母亲,分明是那几个胡人大人在先,大家都看了,为甚么没人承认?”

樊班头朝着孩子的方向瞪了一眼,那孩子母亲忙捂住孩子的嘴,冷汗涔涔而下。

众衙役正要上前拿人,又见此人气宇轩昂,毫不畏惧,再看那鼻青脸肿的四个金人,便有些踌躇不前!

樊班头大怒:“饭桶,在这煌煌京师,难道还有人敢拒捕么?”

有了班头的鼓励,衙役壮着胆子向前。

正在此时,一个清亮的少年声响起:“我看到他们打人在先,这位公子自御在后,按宋刑统,班头该当捉拿金人归案!”

众人看时,看着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辛弃疾身材颀长,而这个少年看着更小一些!

樊班头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在此胡言乱语,你家大人呢?”

少年抱拳为礼道:“在下陈汝能,字同甫,婺州永康人。在下行事向来据实而论。”

他这意思是已然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据实而论,不必家里人引领。

樊班头见他未报家世,又非临安人,哈哈大笑:“小毛孩,这许多人都不曾看见,偏你看见了,小小年纪,怎可平白污了外宾清白,来人,一并拿了下临安府羁押!”

赵眘气急,反倒冷静下来,示意两兄弟莫要轻举妄动。那边陈汝能却哈哈大笑:“缘来这便是大宋临安府,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国的京师!任凭金人站在宋人头上肆意排泄!临安府不愧是金人的灰孙子啊!”

樊班头大怒:“来人,掌嘴!”

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上前伸出粗大的前掌,一掌呼向陈汝能。

正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只铁手猛地伸出,叼住那衙役手腕,那衙役便丝毫也动弹不得。

众人看时,正是辛弃疾,他面色如常,只是眼中愤怒早已不可遏止!

那些女子尖声叫道:“你看,果然这些爱打人吧,金国贵人也打,朝廷命官也打!”

辛弃疾横眉而对:“甘当下贱的娼妇!闭上你的鸟嘴,莫要污了临安的这方天地!”

女子更是气急败坏:“刁民安敢如此,等我随四郎回了金国,我便是金国贵妇,不怕我扒了你的皮么?”

辛弃疾哈哈大笑,似是听到了极其荒谬之事,继而扦着衙役的手腕走到那女子面前,如此陈汝能早脱了危险。

“你以为你能做这金狗的夫人?哈哈哈哈哈!”

那女子其实心知不可能,只是心中存了期盼,如今辛弃疾却一下戳破了这个梦幻泡影,立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做妻又如何?做妾也行,总比做宋人的糟糠为好!”

辛弃疾笑得愈发灿烂,几乎断了气,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不曾到过金国吧,我从金国来的。我知道绝大多数汉人女子在女真人门下,只是奴隶,洗衣做饭,见人便下跪,睡在猪圈一般的地方,稍有怠慢便是鞭子抽!”

那女子涨红了脸:“你也说了是绝大多数,也许我便是那少数人呢,四郎这般爱我,自然不同!”

辛弃疾摇了摇头,再不愿与他说话。

樊班头冷冷道:“说完了么,你们是自愿与我回临安府,还是我擒你们回去?”

辛弃疾斜瞥一眼:“你觉得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能拿住我等?”

樊班头眯起了眼:“你敢拒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