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四、灵鼠搬仓,陈嗲解疑(2/2)

“嘿,记者?”陈嗲嗲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表情有点古怪,“记者管咯号事?咯叫‘搬仓过境’!不是一般的老鼠,是‘灵鼠’!有灵性的!”他走到一个旧柜台后面,拿起一个搪瓷缸子灌了口浓茶,慢悠悠地说,“它们搬的,也不是垃圾,是‘念想’!”

“念想?”我皱眉。

“就是那些老物件上带的‘气’!”陈嗲嗲用指关节敲了敲柜台,发出笃笃的响声,“人用久了的东西,特别是老物件,多少会沾上主人的气,有喜有悲,有念有怨。咯些灵鼠,鼻子灵得很咧!专挑那些带着‘阴怨气’、‘执念气’的旧东西搬!”

“它们搬这些东西干嘛?”我想到王娭毑家丢的缺角碗和铜顶针。

“囤着呗!”陈嗲嗲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就跟我们存钱存粮一样。不过它们存的‘粮’,就是咯些杂七杂八的‘念想气’。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到时候自然有‘大人物’来收!”

“大人物?谁?”我追问,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陈嗲嗲却没直接回答,他放下茶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和警惕,压低了声音:“后生子,我看你印堂发暗,眼神带惊,身上还沾了点……‘地窟窿’里的土腥味。你最近是不是撞过邪?或者……小时候钻过么子不该钻的洞?”

我浑身一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九龙衔尾洞!他怎么会知道?!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仿佛那童年的土腥气还残留在皮肤上。这个貌不惊人的香烛店老嗲嗲,绝不简单!

“陈嗲嗲,您……”我喉咙有些发干。

“莫问,莫问。”陈嗲嗲摆摆手,打断我,脸上那点狡黠又变成了市井老头的油滑,“我就是一个卖香烛纸马的糟老头子,懂点老辈人传下来的土法子,混口饭吃。你看到的,听到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他话锋一转,指了指门外鼠潮消失的方向,神情严肃了几分,“咯次‘搬仓’的动静,大得有点不正常。搬的东西,怨气也重得很。王娭毑屋里那个碗,缺的口子,是当年文夕大火的时候,她太公逃难摔的,沾了血光灾气!铜顶针是她老娘守寡几十年,夜夜做针线熬出来的孤气!都是‘硬货’啊!”

文夕大火!长沙历史上最惨痛的伤疤之一!我心头一沉。难道这些失窃的老物件,都与这座城市的伤痛历史有关?

“它们在囤积这些带着怨念的‘念想’……”我喃喃道,“那个‘大人物’……到底想干什么?”

陈嗲嗲没说话,只是转身从柜台底下摸索着,拿出一个巴掌大、脏兮兮的布口袋,里面似乎装着粉末状的东西。他掂量了一下,塞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