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九二、古砣镇元,沙海暗流(1/2)

【荒天古砣】沉入识海大地,并未带来翻天覆地的剧变,却如同为一座宏伟建筑打下了最坚实可靠的基座。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固”感从灵魂深处升起。以往催动力量,尤其是同时调动多种属性迥异的玉符时,虽能统御,却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浮泛”之感,仿佛力量根基虽厚,却未能与脚下这片古老大陆的“脉动”完全同步。

而此刻,这股“浮泛”感消失了。

【地厚玉符】的感应范围扩大了近倍,对地脉之气的汲取与引导变得如呼吸般自然顺畅;【山河玉玺】散发出的社稷秩序之力更加沉凝厚重,那号令山河的威严中,多了一份源自大地本源的、不容置疑的笃定;甚至连【戍边獒魄】所化的山河煞气,都少了几分暴烈,多了几分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意味。

这【荒天古砣】,代表的并非创造或毁灭,而是“承载”与“维系”。它象征着文明赖以生存的根基,是生命在严酷环境中构筑家园、延续火种的那份最质朴、也最强大的意志。它的融入,让我的力量体系真正与脚下这片华夏大地,产生了更深层次的锚定与共鸣。

我细细体悟着这种变化,行走在无边的沙海之中。脚步落在沙砾上,不再有丝毫下陷,仿佛与大地连为一体。心念微动间,周围十丈内的沙地便能随我心意或坚如铁石,或流动如注。这并非操控,而是更近乎一种“认同”,是这片古老沙海对掌握了其部分“生存真意”的我的某种接纳。

主天字盒的星图愈发清晰,【荒天古砣】的光点稳定后,指向西方雪山区域的下一个光点,其散发出的“寂寥佛国”意蕴更加明显。那并非单纯的佛教气息,更像是一种多种文明交融后,沉淀了千年,最终归于空寂的复杂韵味。

我朝着那个方向,不疾不徐地前行。白昼顶着烈日,夜晚披着星辉,风餐露宿,对于如今的我而言,这些外在的艰苦已如清风拂面。

三日后,我抵达了一处位于沙漠边缘、背靠一片红色岩山的小小绿洲。这里有一口古老的水井,几株高大的胡杨树顽强挺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补给点,偶尔有过路的驼队或探险者在此歇脚。

绿洲中,有一个用土坯垒砌的简陋茶棚。我要了一碗滚烫的砖茶,坐在阴凉处,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精神力已如同水银泻地,悄然覆盖了整个绿洲,收集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

茶棚里人不多。一队风尘仆仆的考古学者模样的男女,正围着地图低声争论,话语间夹杂着“丹丹乌里克”、“佛教壁画”、“供养人题记”等词汇;几个皮肤黝黑、眼神精悍的本地向导蹲在一边抽着莫合烟,沉默地看着远方;还有一伙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穿着普通的户外装束,但气息凝练,眼神锐利,看似在休息,实则时刻保持着警惕,彼此间交流极少,用的是某种极低频率的、近乎腹语的秘术。

“幽府的外围成员?”我心中微动。他们的气息与之前在沿海和内陆遭遇的幽府之人同源,但实力似乎要弱上一些,更像是探路的哨兵。

就在这时,那队考古学者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消息还是走漏了,看来不止我们研究所盯上了那块新发现的‘玉板’。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他身旁一个年轻的女学生低声道:“老师,您是说……那玉板真的和传说中的‘于阗佛国秘宝’有关?”

“不好说。”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但那玉板的材质和上面的纹路,绝非寻常之物。而且发现它的地方,就在前往‘帕米尔之眼’的必经之路,喀拉墩古城附近的一处隐秘洞窟里。我总觉得,它的出现,和最近那边异常的磁场波动有关。”

玉板?于阗佛国?帕米尔之眼?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与星图的指引重合!

我端起茶碗,缓步走到那老教授桌旁,微微颔首,用带着星城口音的普通话礼貌问道:“老先生,打扰了。刚才无意间听到诸位提及‘帕米尔之眼’和什么玉板,在下也是个对西域古迹感兴趣的旅人,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老教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他身边的学生们也停止了讨论。我适时地流露出一点【山河玉玺】带来的、令人心安的正气与【礼衡令】的秩序感,这并非刻意迷惑,而是自身气息的自然流露。

老教授眼中的警惕稍减,或许是觉得我气质不凡,不似歹人,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好奇心太重在沙漠里可不是好事。那‘帕米尔之眼’是片神秘区域,传说有去无回。至于玉板……唉,是我们研究所新发现的一件文物,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不知怎么消息就传开了,引得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动了心思。”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那伙疑似幽府成员的方向一眼。

“多谢老先生提醒。”我笑了笑,没有追问,只是放下茶钱,转身离开了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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