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百、执念消融,波澜再现(2/2)
他一定还会回来。或者,去往别处,寻找下一个可以利用的“古董”。
我收拾起破碎的祭品,对着那片土地深深鞠了一躬。
“放心咯,老子说话算话。这片地,我罩了。”
“至于那个躲躲藏藏、玩阴招的家伙……”
我捏紧了天字盒,感受着那逐渐平复、却依旧沉稳的地脉波动。
“我们慢慢来策。”
夜色渐淡,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而我的湖湘巡守之路,才刚刚揭开幕布一角。
回到长沙,像是从一场三千年的旧梦里醒了过来。
城里头依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五一广场的人流能把你挤成肉饼,坡子街的火宫殿臭豆腐香味能飘出三里地,湘江边的风带着水汽和霓虹灯的味道。这种活生生的、热辣辣的烟火气,狠狠地把我从宁乡那片浸透着铁血与执念的土地里拽了回来。
我先回了自己那小窝,结结实实睡了一天一夜。灵体深处的暗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化龙池和炭河里的凶险不是做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搞碗地道的辣椒炒肉码子的米粉,呷得满头大汗,这才感觉魂魄归位,真正活过来了。
缓过劲来,就得干活。我挨个给几位“老顾问”汇报工作。
先是视频打给陈嗲嗲。嗲嗲看到我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长舒一口气,又开始策:“我就讲咯,你伢子命硬,阎王爷暂时还不收。哪像我们老家伙,经不起咯样折腾喽……”我把宁乡的经历细细讲了一遍,听到“阴兵借道”和那邪异能量时,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听到我最后那通瞎吼居然起了作用,又笑得直拍大腿:“要得!要得!就是我们长沙伢子的搞法!霸得蛮!不过下次莫咯样吓人喽,嗲嗲心脏不好!”
接着上了趟岳麓山。矿灯老人还是在那个小院里,气息比以前更沉凝了几分,显然这半年没少下功夫梳理地脉。听完我的叙述,他沉吟良久,指尖在石桌上无意识地敲着。
“操纵古老执念……这种手法,很阴毒,也很聪明。”老人缓缓道,“不直接对抗地脉,而是利用地脉本身承载的历史伤痕来做文章,事半功倍,且难以追踪。看来,‘幽府’虽遭重创,但其残存的力量,比我们想的更棘手,也更狡猾。他们像是在……收集某种东西。负面能量?历史怨念?或是其中蕴含的某种特质?”
我心里一凛。收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最后又去拜访了书院的老者。老先生对那位夔将军和“大禾”方国的历史很感兴趣,对我的“田野调查”资料如获至宝,但对于那邪异能量,他也只是摇头,表示古籍中对这种精准操控执念的邪术记载极少,更像是一种融合了古老巫蛊与现代技术的混合体,需要格外警惕。
带着一肚子沉甸甸的结论回到市区,我决定犒劳自己一下,去江边吹吹风,顺便嗦个虾。正是吃口味虾的季节,夜宵摊子人声鼎沸,红彤彤的虾壳堆成小山,啤酒泡沫飞溅。我正埋头苦干,吃得一手油,放在桌上的天字盒又轻轻嗡动了一下。
又来?
我警惕地四下张望,别又是哪个朝代的英灵被虾香味引来了吧?
周围只有划拳吹牛的热闹食客。我擦擦手,拿起天字盒,将意念沉入。
“巡天”星图缓缓展开。代表长沙的光晕还算平稳,宁乡方向的残留波动也已微弱到几乎忽略不计。但这一次,星图的正北方,代表洞庭湖区域的广阔水域,一大片浑浊的、不断翻滚的暗蓝色光斑正在不断闪烁、扩大!光斑中,还夹杂着无数细碎的、躁动不安的白色浪涌状能量标记和几丝令人不安的、熟悉的暗红色邪异能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