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九七、阴兵借道,问疑周老(2/2)
像是大地的一段记忆纤维,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那几丝邪异能量残留更是几乎消失殆尽,若非天字盒之前清晰地捕捉并记下了其特征,恐怕根本无从追寻。这手法,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实验室般的精准和冷漠,与化龙池下“幽府”那种狂暴吞噬的风格略有不同,但内核的那种“非人”的阴晦感,如出一辙。
看来,“幽府”这坨麻纱,还没彻底散档。甚至可能分化出了更狡猾、更擅长技术活的分支?
公园开门后,我买了张票,混在游客里进了博物馆。青铜大铙、兽面纹提梁卣、各种兵器戈矛……玻璃展柜里的器物沉默而威严,诉说着一个遥远王朝的强盛与武力。讲解员小姑娘的声音清脆:“炭河里遗址被认为是‘大禾’方国的都城所在,出土的青铜器显示了极高的铸造水平和独特的文化面貌……”
我听得心不在焉,注意力全在感受这些冰冷青铜器上是否残留着特殊的气息。可惜,除了厚重的历史感,并无太多灵异波动。也是,真正的执念深埋地底,这些被清理展示的器物,反而像是离开了土壤的花,失了根。
我得找到那“根”。
下午,我通过文联的朋友,辗转联系上一位研究宁乡地方史尤其是炭河里文化的老专家,姓周,退休前是县文化馆的干部。
周老师是个瘦小的老头,戴副老花镜,精神头却很好,一听我是省城来的记者对炭河里历史感兴趣,话匣子就打开了。在他家堆满书籍纸张的小客厅里,茶烟袅袅,他给我讲炭河里的发掘,讲青铜器的精美,讲学术界对“大禾”方国的争论。
我耐心听着,适时把话题引向:“周老师,我听说啊,这地方古代好像打过挺大的仗?”
周老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打仗?那是肯定打过的。商周时期,这边不是中原核心区,是南蛮之地,方国林立,互相征伐,也抵抗中原王朝的扩张。炭河里遗址的城墙有明显加固和破损痕迹,出土的兵器很多也有使用磨损甚至折断的痕迹。打过大仗,而且是守城战,很惨烈。”
“那……有关于这场仗比较具体的记载或者传说吗?比如,守的是谁?为什么打?”
“具体的?”周老师摇摇头,“太久远了,文字记载几乎没有。全靠考古推断和一点点口耳相传的碎片。我们本地方言里,有个古地名,叫‘鬼哭垄’,就在遗址区西边那片山坳里。老辈人讲,古时候那里是战场,死的人太多,阴气重,晚上能听到鬼哭。还有个传说,讲的是当时守城的将军,姓‘夔’(kui),非常勇悍,宁死不降,最后血战到底,尸体都找不全了,他的怨气化成了保护这片土地的执念,但也因此不得安息。”
夔将军?鬼哭垄?
我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这位夔将军,有什么特别的遗物或者特征传说吗?”
周老师想了想:“特征?传说他身高异于常人,力大无穷,用的是一柄特别长的青铜钺,上面刻着一种现在都认不全的古怪符文。遗物?那就真不知道了,几千年了,就算有,也早化灰了咯。哦,对了,好像有说法,他战死的时候,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青铜盒子,里面装着他要誓死守护的东西,也许是兵符,也许是祭祀用的礼器?谁也说不清了。”
青铜盒子?符文钺?誓死守护?
这几个关键词像闪电一样在我脑海里划过,与昨晚感受到的那磅礴、悲壮、却充满不甘的军阵执念隐隐对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