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群与告别（2/2）

然而，这份热烈很快被接下来进门的三个人冷却下来。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走了进来。哈利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绿眼睛里是清晰的痛苦与挣扎。罗恩跟在他身后，表情复杂，不时瞥向茜茜。赫敏的眼圈微微发红，手里紧紧攥着魔杖。

人群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哈利走到房间中央，那里悬挂着雷鸟会的旗帜——深蓝色的底色上，一只展翅欲飞、周身环绕着金色闪电的雷鸟。他抬起头，望着那面旗帜，眼神复杂得像要将其看穿。

“……邓布利多教授曾劝过我，”哈利开口，声音干涩，不大，却足够让安静的房间里的每个人听清，“他……理解我的感受，但也委婉地提醒我，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但我……我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我无法接受，和伏地魔……和杀害我父母的人，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谈笑风生，甚至合作。即使是为了……和平。”

话音落下，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触碰到那面旗帜的边缘。那里有所有正式成员留下的、独特的魔力印记。他闭上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楚，随即，一道微弱的、属于他的魔力流光，从旗帜中缓缓抽离，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哈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绿眼睛里瞬间掠过一片茫然。那是一种奇异的“空”——并非记忆被粗暴撕扯的疼痛，而像是一块原本色彩鲜明、细节清晰的拼图，突然变成了平滑的、毫无特征的灰白。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熟悉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具体的轮廓和色彩。只有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不舍”与“空茫”萦绕心头。那是与朋友们共同钻研魔法的夜晚，是跨学院合作时击掌的瞬间，是某个困扰已久的咒语被集体攻克时的欢呼……所有这些温暖而鲜活的片段，都被温柔地、彻底地抹去了具体内容，只留下情感的空洞回响。

罗恩看着哈利苍白的侧脸，又看了一眼静静站在对面的茜茜，最终，他也叹了口气，走上前，同样抽回了自己的魔力。他的动作比哈利干脆些，但眉头同样紧锁着，仿佛在摆脱某种沉重的负担。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站在格兰芬多的队伍里，少见地没有嬉笑。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明显的惋惜。

最后，是赫敏。她走向茜茜，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当她站在茜茜面前时，那双总是聪慧明亮的棕色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茜茜，”赫敏的声音哽咽了，她上前一步，紧紧拥抱了茜茜，“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处境有多难。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有你的理想和坚持。我不怪你选择的路……”她的泪水终于滑落，“但是哈利……他需要我。如果连我也不陪着他，他就太孤独了。你能理解吗？”

茜茜回抱着她，感受着好友身体的颤抖和那份真挚却无奈的痛苦。她轻轻拍了拍赫敏的背，声音平静：“我理解，赫敏。我真的理解。”

赫敏松开她，用带着泪光的眼睛乞求般地看着她：“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即使不在同一个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