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王的吻（2/2）

茜茜泪水滚落下来，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汤姆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极其轻柔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深入骨髓的悲伤。他的唇是冰凉的，可触碰的瞬间，茜茜却感觉到一种灼热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夕阳在这一刻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一抹暗红色的残烬。月光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婆娑的影。

他们在渐浓的暮色里接吻，像两个在世界尽头依偎的旅人，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却贪恋着这最后一点温度。

汤姆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茜茜的手攀上他的肩膀，指尖深深陷进他的衣料。这个吻渐渐加深，从温柔的触碰变成了绝望的索取。仿佛要把对方的气息、温度、存在本身，都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许久，汤姆才缓缓退开。

汤姆的目光越过茜茜的肩头，瞥向不远处的花丛后。那里一道落寞的背影正悄然离去，他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讥讽，随即又被温柔覆盖，仿佛只是错觉。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薄薄的白雾。

茜茜睁开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汤姆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破碎的美。他再次拭去她的眼泪，然后握住她的手，将日记本轻轻放进她的掌心。

“好好收着。”他说，“里面……有我留下的关于我们的记忆，你若是以后想我了，就打开它。”

茜茜紧紧攥着那本日记，皮革封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夜幕终于完全降临，庄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他们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谁也没有动。

“该回去了。”最后，汤姆轻声说。

主宅的灯光在夜色中温暖地亮着。当他们走进客厅时，伊莎贝拉·塞尔温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穿着一身珍珠灰的家居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本读到一半的书，但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

“里德尔先生。”伊莎贝拉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却难掩紧张，“感谢您送茜茜回来。”

“这是我的荣幸，塞尔温夫人。”汤姆摘下帽子，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即使在家中，他依然戴着那副银质面具，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那么，我就不多打扰了。晚安，夫人。晚安，茜茜。”

他的目光在茜茜脸上停留了一瞬，深邃得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然后便转身离去。黑袍在门廊的灯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很快融入了门外的夜色。

直到大门轻轻合拢，伊莎贝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坐回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这位里德尔先生虽然很有礼貌，但每次见到他，我总觉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茜茜：“对了，茜茜，你见到布雷斯了吗？他下午就来了，说要等你，坐了好几个小时，刚才不知怎么就走了，神情看着挺落寞恍惚的。”

茜茜一愣，掏出藏在长袍里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是布雷斯下午发来的：“在赛尔温庄园等你，有话想跟你说。”

信息发送的时间，正是她和汤姆在摩金夫人店里与哈利他们对峙的时候。

就在这时，手机又轻轻震动了一下。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发件人是汤姆。

「已平安返回。今天的夕阳很美，但不及你脸颊红晕的万分之一，晚安，茜茜」

茜茜盯着屏幕，脸颊瞬间烧得更旺，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才慢慢敲下回复：

「晚安，汤姆。」

然后她关掉屏幕，将手机紧紧握在掌心。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壁炉火的噼啪声。伊莎贝拉担忧地看着女儿，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