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及冠归府(1/2)
青城山的云雾漫过十五载春秋,念尘已长成挺拔少年,眉眼间褪去稚气,赤红眼眸敛着沉稳,转瞬隐藏,与寻常子弟无差。
这十五年里,他跟着玄青师兄习得满腹经纶,符箓阵法信手拈来。
跟着玄白师兄摸爬滚打,后山的每一寸土地都印着他的足迹,连玄白掏鸟窝的绝技都学了十成十。
更意外的是,他在后山禁地的洞府深处,寻得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剑鞘刻着缠枝莲纹,入手温热,竟是与他本命相合的灵器。
及冠之日,便是归府之时。
霖州城外的山道旁,王富贵夫妇带着幼子早早等候。
马车停稳,念尘缓步走下,看着眼前鬓角染霜的父亲、妆容精致的继母,还有躲在继母身后怯生生的幼弟,心头竟无半分波澜。
这是他阔别十五年的亲人,却陌生得像过路人。
“小宝!我的儿!”王富贵上前两步,声音哽咽,却不知该如何触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长子。
继母李氏也挤出笑容,拉着幼弟王睿的手:“快叫哥哥。”
王睿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便缩了回去。
念尘淡淡颔首,算是应了,目光掠过他们,落在远处的青山上。
那里才有他真正的家,有玄青师兄的叮嘱,有玄白师兄的胡闹,有竹屋的药香,还有那块贴身收藏的暖玉。
回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驶入王家大院。
朱门高墙,雕梁画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疏离。
府里的仆役们簇拥着小少爷王睿,端茶递水殷勤备至,对跟在后面的念尘,只匆匆瞥过一眼,便低下头去,连句“大少爷”都喊得含糊。
念尘眸光微冷,心头了然。
他十岁时生母病逝,父亲很快续弦,李氏进门后操持家事,府里上下早已是她的天下。
有了王睿这个亲生儿子,谁还会在意他这个十五年未见、养在道观的嫡长子?
晚饭时,李氏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嘘寒问暖间句句试探,无非是想摸清他对家产的心思。
念尘垂眸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本命剑,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王家的万贯家财,在他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既已换芯,岂会陷在这后宅算计里?
入夜,念尘叫来管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生母早逝,这些年未能尽孝。从今日起,我搬去祠堂住,为母亲诵经祈福,府里的事不必禀报我。”
管家愣了愣,连忙去禀报李氏。
李氏听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祠堂偏僻冷清,他住进那里,岂不是断了自己拿捏他的路子?
可他打着为亡母祈福的旗号,自己若反对,反倒落了不孝的口舌。
最终,李氏只能咬牙应允。
念尘提着简单的行囊,独自走进祠堂。
烛火摇曳,生母的牌位静静立在供桌上,蒙着一层薄尘。
他抬手拭去灰尘,看着牌位上熟悉的名字,心头微动。
窗外传来仆役们低声说笑的声音,夹杂着王睿清脆的嬉闹声,与祠堂的寂静格格不入。
念尘盘膝坐在蒲团上,指尖抚过本命剑的剑鞘,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青城山的竹屋、临渊的背影,还有那块温热的暖玉。
这王家大院再繁华,也困不住一只见过山海的狐狸。
他住进祠堂,不过是懒得与这群人周旋,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留几分余地,总比撕破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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