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西域商人(2/2)

种种线索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一个大胆的推测逐渐成型。

将所有证物妥善保管,继续派人在怡春院附近排查,尤其是与他有往来之人。

陆明远放下了手中的纱布,继续道:另外,密切注意城中出入的可疑人物。

衙役领命而去,汉卿再次看向验尸台上的尸体。

此时,窗外的天色渐暗,一缕残阳透过窗棂洒在裹着尸体的白布上,为这场神秘的命案更添了几分诡异。

而那个在暗处观察的绣服女子,又与这起案件有着怎样的关联?陆明远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大人,据怡春院附近的居民所描述,这位面生的尸体是来自西域的商人,名字叫陈思。一个月前租了后巷陈麻子的房子。”从外面回来的王二,拿着卷起来的画像汇报。

“西域商人?为何会在这胭脂巷入住?他与这怡春院的女子到底有何关联?”

“这男子经常出入怡春院,也许是个单纯的嫖客。”

王二小声嘀咕,有些羡慕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死尸。

暮色漫进衙署偏厅时,张三粗布鞋底还沾着原乡的泥星子。

他跨进门槛的瞬间,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出细碎声响,惊得王二手中的茶盏磕在木案上。

张三仰起脖颈灌尽凉茶,喉结上下滚动间,溢出的茶水顺着络腮胡滴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

陈家二儿子叫陈思?

陆明远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深影,算起来,与巷中死者年纪倒也相符。

案头摊开的卷宗被晚风掀起边角,映得王二脖颈后的汗珠忽明忽暗。

这衙役素来嘴快,此刻却像被无形丝线吊住了舌头,直到汉卿折扇地展开,才猛地惊醒。

张三抹了把嘴,竹椅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张奶妈子说,当年陈家用藤条捆着陈思送进张府时,那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左右一转,少爷房里的夜灯,常常亮到三更天。后来张府厨房的婆子瞧见,陈思脖颈手腕上全是青紫的掐痕,活像被野狼啃过似的。那孩子不认命逃出去一次……

陆明远端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茶汤表面浮着的茉莉花瓣纹丝不动。

汉卿的折扇已停止敲打,扇骨上的湘妃竹纹在烛光里泛着血色。

王二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卷宗边缘:怪不得陈家满门遇害时,陈思踪影全无!怕是恨透了当年见钱眼开的亲人!

但仅凭私仇,就能牵连六条人命?

陆明远将茶盏重重搁下,瓷底与木案相撞发出闷响,张府少爷纵是纨绔,可张家有大人物在京城世代为官,若真是想痛下杀手,怎会留下如此多破绽?

他突然抬眼,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那寡妇供出陈思时,可有人亲眼看见?

张三挠着乱发,脸上浮起迟疑:村长只说,寡妇收了十两银子......

话音未落,汉卿的折扇已重重敲在案几上,惊得梁间燕巢簌簌落土:十两银子?寻常农户半年嚼用!若真是张府出手,岂会如此小家子气?

他猛地起身,袍角扫翻矮凳,定是有人假借张府之名,行借刀杀人之计!

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晃如鬼魅。

陆明远望着案头死者画像,那人眉目清秀,唇角却凝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在寂静的厅中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后巷,绣服女子攥紧的鸳鸯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