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古宅藏尸(2/2)

夜鹫的啼叫划破死寂,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摸向祠堂。

途经的稻田漂浮着蓝荧荧的鬼火,星星点点,稻穗间缠着褪色的红绳,每走百步就能看见倒插在土里的锈剪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突然停下,猛地捂住莫叔的鼻子,急促道:“别呼吸。”

浓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四周。

雾中,缓缓浮现出十三个提着白灯笼的人影,他们身着六十年代的靛蓝布衫,脖颈都以诡异的角度向右扭曲,姿势怪异而恐怖。

最前面那人提着的东西在灯笼映照下泛着象牙色,仔细一看,分明是半颗头盖骨,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我们。

祠堂门扉洞开,正厅八仙桌上供着十三副碗筷,每只碗里都盛着漆黑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阵阵腐臭。

我数到第七只碗时,浑身发冷,那只青花瓷碗的裂痕,竟和档案照片里发现血迹的碎碗完全一致,仿佛被命运的丝线串联起来。

供桌后的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俩,而是个穿红嫁衣的女子。

她正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慢慢地、缓缓地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动作缓慢而诡异,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

“咔嚓”一声,铜镜表面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我心一惊,拽着莫叔扑向供桌下方。

腥甜的液体从镜中喷涌而出,淋在青砖地面,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我摸到后腰处传来灼痛,那张染血的绝笔信正在发烫,仿佛在传递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把信给我!”莫叔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当泛黄信纸接触到他掌心血痕的刹那,褪色的字迹突然泛起金光,在虚空拼凑出残缺的地图。

我认出地图中央的八角井正是我们白天路过的枯井,井沿处浮动着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1953年七月初七寅时三刻。

祠堂梁柱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尖锐而刺耳,十三盏白灯笼缓缓飘进中庭。

提灯人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集体转向供桌方向,动作整齐得如同被操控的木偶。

最前排的提灯人举起头盖骨,下颌骨诡异地开合:“时辰到了......”

莫叔突然割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铜镜。

镜中红衣女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趁这个间隙,他拽着我撞开西侧厢房的雕花木窗。

腐坏的窗棂应声而碎,我们跌进齐腰深的蒿草丛中,野草划破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去枯井!”莫叔军刀上的翡翠已经变成血红色,“那个生辰八字是阵眼,必须赶在子时......”

话音未落,身后祠堂轰然坍塌,烟尘滚滚。

烟尘中升起十三道裹着尸衣的黑影,月光照出它们浮肿发青的脸,分明是档案照片里那些失踪的村民,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恐怖。

为首的老者飘在空中,手里攥着的正是铜镜碎片,每块碎片都映着红衣女子撕下的脸皮,那一张张脸皮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枯井边的老槐树上挂满红绳铃铛,井口盘着条褪色的绸带。

当我摸到绸带末端绣着的“林”字时,头皮一阵发麻。

这分明是林教授书房里那块镇纸的纹样,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借着月光望去,水下沉着具水晶棺,棺中少女生前穿着的蓝布碎花衫,与古宅棺材里的骸骨衣物如出一辙。

莫叔突然用刀背击打我后颈,剧痛中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膨大,指尖生出漆黑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