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外出求学(2/2)

荣幸之至,近藤先生。我用英语作答时,瞥见他瞳孔微微收缩。

这具少年身躯本该只会说日语才对,少了扯了扯我衣角,他化形的十五岁少年模样正瞪着圆眼睛,盯着苏子画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

二楼餐厅的水晶吊灯明晃晃地刺目,白人们刀叉碰撞声中夹杂着英语碎语。

当我们跟着近藤勋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过道时,左侧圆桌旁的蓝裙贵妇碰了碰同伴手腕:look at those two oriental boys. they seem to have stepped out of a ukiyo-e.

where do you think they e from? china? japan?

她耳垂的珍珠耳坠随动作轻晃,映得香槟杯里的气泡都泛着柔光。

“where does it matter to him? just strike up a conversation and youll know?”

黄裙女子踩着细高跟鞋走来时,白米正用银叉戳着盘子里的法式焗蜗牛。

nice to meet you all. did you also go to tokyo bay for sightseeing?

nice to meet you too, madam. i am a chinese student studying abroad.my name is bai shao我指着脱了上衣身穿衬衫优雅切着牛排地男人介绍,and next to me is my distant cousin, japanese entrepreneur xun kondo……

苏子画切开牛排的手顿了顿,刀叉在瓷盘上划出细响。

夜幕降临时游轮靠岸,白米抱着吃撑的肚子跟着我们下船,风衣口袋里鼓鼓囊囊塞着从甜品台顺的马卡龙。

码头上的煤油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苏子画忽然凑近我耳边,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乡音说:明日去早稻田大学报到时,留意图书馆三楼的《海国图志》,第七页夹着联络暗号。

近藤勋站在码头望着海面,西装袖口还留着白米缝补的针脚。

远处废墟间,白米正教小狸用汽油桶制作简易炸弹,这是他们第17次袭击右翼据点。

我藏在大使馆档案柜后,将最新整理的731部队罪证胶片塞进皮鞋夹层,窗外樱花树影摇曳,像极了南京秦淮河的月光。

三个月后,我坐在东京大学安田讲堂的台阶上,指间转着教授刚发的讲义。

白米的火柴划亮时,我正在千代田区公所核对侨民名单。

火光映红半边天的瞬间,听见电话里近藤勋用暗语说鲷鱼烧烤焦了。

倭国神社的主殿正在燃烧,樱花落在我新做的藏青色学生制服上。

恍惚间看见苏子画穿着和服站在码头,袖口的纹家徽下,别着的正是我送他的那枚刻着的铜袖扣。

远处银座方向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白米发来的电报称老槐树开花。

三天后,近藤勋往我手里丢来染血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武运长久。

关东军联队长的遗物,此刻表盘永远停在19:15。

深秋的明伶苑飘着桂花香,我混在看戏的达官贵人中,指尖捏着从神社巫女那里顺来的绘马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