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你们啃的魂，我拿命喂（2/2）

苏菱安的后背突然刺痛，仿佛真有箭簇穿透血肉。

她踉跄着撞在碑上，指甲在碑面抓出深痕，却仍将火焰按在怨气上。

第四碑、第五碑、第六碑...

每一道光门开启，都是镇远儿女生前最惨烈的死状。

苏菱安的七窍开始渗血，左眼的血泪糊住视线，右腿因承受少女镖娘的刀伤而发软，后背的箭伤疼得她几乎站不住。

可她每承受一次痛，就把命焚火往碑里送一寸——那些被怨气困住的魂灵，正在火焰里露出释然的笑。

第七碑前，她跪坐在地，膝盖压着自己的血。

铭心叟不知何时也跪了下来。

老碑灵的手悬在她发顶，终究没敢碰：你...何必替我们痛？

苏菱安抹去脸上的血和泪。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你们的痛，我替了。

你们的名，我赎了。

她将最后一缕命焚火按在第七碑上。

锁心纹突然剧烈灼烧，原本交错的裂痕地裂开，一道金色的莲花纹从裂痕中蔓延开来，顺着她的手腕爬向心口——碑噬印，成！

第七碑发出一声绵长的哀鸣。

裂痕从碑顶镇远不降四字开始，蛛网般裂开，最终地碎成齑粉。

铭心叟的身影开始虚化。

他望着苏菱安染血的脸，突然笑了：苏娘子...这一世，我为你守碑。话音未落，便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她心口的碑噬印里。

寒舟！

苏菱安猛地转头。

叶寒舟正跪在地上，烬霜鼎的碎片彻底暗了下去，心口的血洞还在冒黑血。

他抬头看她，眼尾的红痣被血晕染开，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菱安...我好像...撑不住了。

她扑过去抱住他，碑噬印突然泛起金光。

那些原本缠在叶寒舟心脉上的怨气，竟顺着她的手掌被吸入碑噬印里。

苏菱安咬着牙引灵泉入体，银泉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渗进叶寒舟体内：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那这一痛，我替你尝。

叶寒舟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上的血痕，声音轻得像叹息：

晨雾渐散时，叶寒舟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苏菱安抱着他靠在残碑上，看着他眼尾的红痣随着心跳轻颤，忽然觉得心口的碑噬印暖得发烫。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

苏菱安抬头望向东方。

晨曦里，一座轮廓模糊的残碑正缓缓升起——从方向看，那位置...像是皇陵深处。

碑面被晨雾笼罩，暂时看不见字迹，却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菱安？叶寒舟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她低头吻了吻他额角，轻声道：没事。天快亮了。

可她望着那座缓缓升起的第八座残碑，在心里补了半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