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那里是信念所在(2/2)

“没问题,交给我来推进。”

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能为心爱的男人分忧解难,见证他突破困境,让她内心也充满了成就感。

看着李震岳眉宇间多年郁结一扫而空、神采飞扬的样子,索菲亚心中柔情涌动,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眼神妩媚,吐气如兰:“正事谈完了?我的大老板……既然心情这么好,不如……我们再来一次?这次,可要小心我的头发哦……”

李震岳闻言,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积压多年的难题得以解决,又有美人如此主动邀约,他哪里还会拒绝?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如你所愿,我的胜利女神……”

一时间,休息室内春意盎然,风光无限。

李震岳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全身心地投入到与索菲亚的缠绵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与欢愉。

一个困扰他多年的商业死结,竟因爱人一句无心的娇嗔而迎刃而解,这让他更加确信,索菲亚不仅是他的得力助手,更是他命中的福星。

九龙码头,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铁锈和货物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

起重机巨大的铁臂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缓缓摆动,发出沉闷的轰鸣。李震岳的黑色奔驰停在码头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内,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接收他名下购买的第六艘二手货船。

这些船只都挂靠在船王董浩云的公司旗下,既是为了他自己日益增长的进出口生意——将大苹果科技的产品、伊尹食品的“谭师傅”方便面运往海外,又将南洋的粮食等原料运回香港;更深层的,则是为了未来与阿三那边可能展开的“特殊贸易”铺设通道。

他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落在繁忙而混乱的码头上。

工头粗哑的吆喝声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空气。

一群皮肤黝黑、衣衫褴褛的苦力如同工蚁般,随着吆喝涌向刚刚停靠的货轮船舷。他们赤裸着上身或穿着破旧的汗衫,弯腰扛起那些沉重无比的大麻袋。

那些麻袋里装的是从南洋运来的大米,每一袋都似乎有千斤重,压在苦力们的肩头,让他们本就不算挺拔的腰身弯成了近乎对折的虾米。

他们脚步踉跄,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布满苔藓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们古铜色的皮肉里,在肩头留下暗红色的深痕。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额角、脊背滚落,在灼热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最终砸在石板上,留下点点深色的湿痕,与码头上永远散不去的海水咸腥、货物霉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底层挣扎求生的真实画卷。

李震岳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这群苦力,突然在一个身影上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动作却异常沉稳的年轻人,尽管同样满身汗污,但扛起麻袋时那股干脆利落的劲儿,以及偶尔抬头时那双锐利却带着疲惫的眼睛,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当那个年轻人第三次从船舱里扛着麻袋走下来时,李震岳终于确认了。

他心中一震,对前排副驾的保镖兼司机何云深吩咐道:“云深,去把那个人叫过来。客气点,就跟工头说我们找他问点事。”

何云深利落地下车,走到那个叼着烟卷、正指手画脚的工头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又朝奔驰车的方向指了指。

工头瞥见那辆气派的豪车,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那个修长身材的年轻苦力被带了过来。

他脸上混杂着汗水和污渍,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李震岳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当那苦力看清李震岳的面容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住了。他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半晌才用带着浓重乡音、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哽咽道:

“组……组长?您……您怎么也到这里了?” 这声“组长”,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血与火的记忆。

“陈墨!果然是你!”李震岳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在队伍里以机灵和坚韧着称的兵。他很难将记忆中那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与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码头苦力联系起来。

“组长……是我!”陈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混合着脸上的污渍,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在这个举目无亲、艰难求生的异乡码头,突然见到曾经生死与共的老上级,巨大的委屈、辛酸和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瞬间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李震岳拍了拍他结实却消瘦的肩膀,声音放缓,“别着急,慢慢说。你怎么会流落到香港?还在这里做苦力?”

陈墨用脏兮兮的袖子用力抹了把脸,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我……我叔叔,他被划成了黑五类。我前年偷偷回去探亲,看见他……他被关在牛棚里,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就瞅准机会,偷偷带着他跑了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到了香港。为了糊口,只能来这里卖力气……组长,您这是?”他这才注意到李震岳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和气度不凡的架势,与这混乱的码头格格不入。

“我的事稍后再说。”李震岳摆摆手,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解和责备,“以你在队伍里学到的本事,无论是身手还是脑子,做什么不比在这里扛大包强?何至于此?”

陈墨低下头,看着自己磨破的草鞋和满是老茧的双手,声音低沉却坚定:“组长,在军队里学到的那些本事……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我不想……不想用它来做别的,尤其是……尤其是在这地方。”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近乎迂腐的坚持和底线。

李震岳看着他,心中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敬。

这小子,还是那个认死理、有自己一套原则的陈墨。环境能磨去他的棱角,却磨不掉他内心某些固执的坚持。

“行了,这个活儿我们不干了。”

李震岳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立刻去码头附近,找个地方好好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晦气都洗掉!然后去理个发,再买身像样的干净衣服换好,回来这里找我。”

说着,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五张百元港币,塞到陈墨手里。

“组长,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陈墨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钱,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推拒。这几乎是他扛大包半年都挣不到的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李震岳语气加重,带着昔日下达命令时的威严,“快点去!我在这里还要处理船的事情,等你收拾利索了回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

陈墨看着李震岳那熟悉而不容置疑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紧紧攥住了钞票,重重点头:“是,组长!我……我尽快回来!”

他深深看了李震岳一眼,转身快步离去,那背影虽然依旧消瘦,却仿佛重新注入了一丝力量和希望。

李震岳望着他消失在码头杂乱的人流中,心中感慨万千。命运的轨迹真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