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执棋之问，薪火之答（2/2）

但，若因前路艰难便放弃坚守，那与行尸走肉何异？与那些只知吞噬毁灭的黑暗又何异？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混沌金丹光芒内敛，却愈发沉凝。

“器量非天生，路在脚下行。”黎玖直视那道袍虚影，“我不知星海是否将倾，亦不知自身能否担此重任。但我知，若连眼前之路都不敢走，连脚下之土都不去守，便永远只能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而非执棋之人。”

“我的立场，便是我的道。我的道，便是于黑暗中持火前行，能照亮一寸，便是一寸；能守护一人，便是一人。若他日火种足够，器量足够，再谈照亮星海不迟！”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迷茫、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混沌灵力随之共鸣，在她周身荡漾开一圈微弱的、却坚定不移的波纹。

道袍虚影静静地“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变化。

“……善。”

“道心初立，虽稚嫩，却已见其韧。”

“既如此，便予你一线机缘，亦是考验。”

它那光影构成的手再次抬起，对着黎玖轻轻一点。

咻！

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银灰色光芒，瞬间跨越空间，没入黎玖的眉心识海！

黎玖浑身剧震，只觉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涌入！并非具体的功法或知识，而是无数关于法则结构、空间本质、能量演化的“基础道理”和“认知框架”！这些信息如同最底层的代码，为她理解、运用乃至创造法则，打下了一个模糊却无比坚实的根基！

与此同时，她感到自己与这片诡域的排斥感减弱了许多，对那些混乱法则的解析速度骤然提升了数倍！甚至连消耗巨大的混沌灵力，都恢复了一丝！

“此乃‘万法基理’之引，能助你在此地暂得喘息，并更快理解此间法则。”道袍虚影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然，福兮祸所伏。得此引，你与此地因果纠缠更深，亦将更早被‘巡界之眼’注视……”

“前方三万里外，有一处相对稳定的‘法则奇点’，乃昔日一陨落‘观测者’所化，或藏有离开此域之线索，亦可能……是更大陷阱的开端。”

“去否，在你。”

话音落下，那道袍虚影连同那座亭台楼阁，开始缓缓变得透明，最终如同泡影般消散在银灰色的光丝湖泊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黎玖站在原地，消化着脑海中那庞大的“万法基理”信息流，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实力并未直接提升，但她对力量的认知和运用方式，仿佛被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执棋者……她现在或许还谈不上。但至少，她明确了自身之道，并得到了一份通往更高层次的“引子”。

她抬起头，望向道袍虚影所指的方向——那片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法则坟场深处。

三万里外，法则奇点。

是离开这片绝地的希望，还是通往更深渊的入口？

没有犹豫，黎玖迈开脚步，周身灰蒙蒙的混沌气旋流转，向着那未知的目的地，坚定前行。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将以手中之“火”，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