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实验（一）（2/2）

“末将遵命！”杨景邦和雷虎齐声领命，脸上充满了使命感与凝重。

雷虎更是拍着胸脯保证：“王爷放心！郡主放心！俺老雷就是挖地三尺，也把郡主需要的东西找齐！绝不让半个字漏出去！”

“好！”萧天澈点头，“立刻在匠作营最偏僻处，再搭建一座独立营帐，周围设三重岗哨，没有本王或郡主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帐专用于火药研制！”

“是！”众将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雷虎和杨景邦的效率极高，他们拿着杨景曦写下的清单（硝石、硫磺、木炭以及其他一些辅助材料），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渠道，甚至不惜派人远赴周边城镇搜寻采购，在严密的保密措施下，很快便将第一批试验所需的材料备齐，送入了那座新搭建的、守卫森严的营帐之中。

营帐内，杨景曦看着那些粗糙却齐全的材料，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在她原本的时代，作为古武世家传人，她经常需要了解甚至亲手处理各种可能用于机关暗器的物品，对黑火药的配比和制作流程并不陌生，甚至为了研究古法，亲手制作过。

但在这个时代，条件实在太有限了。没有精密的研磨设备，没有准确的计量工具，没有安全的混合环境，一切都要靠最原始的方法和经验去摸索。

她戴上了自制的简易口罩和手套（用细棉布和皮革制作），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试验。

她先指挥着杨景邦挑选来的、绝对可靠的工匠，将硝石、硫磺和木炭分别进行尽可能精细的研磨和提纯。这个过程极其枯燥且需要耐心。

然后，便是最核心也最危险的步骤——确定最佳配比并混合。她知道理论上的大致比例（一硝二磺三木炭），但具体的纯度、颗粒度都会影响最终效果。她只能凭借记忆和手感，进行小剂量的尝试。

每一次称量（用的是极其简陋的天平），每一次混合（用木勺在远离火源的铜盘中进行），她都全神贯注，如同在雕刻一件易碎的珍宝。

萧天澈、杨景邦和雷虎则紧张地守在帐外，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连大气都不敢喘。

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最初几次混合后的粉末，燃烧起来要么有气无力，要么烟雾过大，效果远不及预期，甚至有一次因为混合时产生静电，引发了小范围的爆燃，幸好剂量极小，只是熏黑了杨景曦的袖口，却把她和帐外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杨景曦并没有气馁。她仔细记录每一次失败的比例和现象，不断调整研磨的细度、提纯的方法以及混合的顺序。

这个过程漫长而充满风险，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意味着向那个足以改变时代的力量更近了一步。

营帐之外，北境依旧寒冷，但营帐之内，一场静悄悄的革命，正在杨景曦冷静而执着的摸索中，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