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五石散（2/2）

为了确认，她不动声色地对小厮道：“逛了这许久，也有些乏了，我们上去喝杯茶歇歇脚。”

说着，便带着小厮走进了醉仙楼。酒楼伙计见他们衣着不俗，热情地引他们上楼。

杨景曦刻意选择了离那间传出声音的雅间最近的空位坐下，只点了一壶清茶和几样点心。

屏息凝神，隔壁雅间的谈话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只听一个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兴奋和飘忽感说道：“……尝过才知道其中妙处！飘飘欲仙，烦恼尽消，文思如泉涌！比苦读十年还有用！明日院试，若有此物相助，必能下笔如有神！”

另一个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张兄，此物……当真如此神奇？我怎听闻服用后人会变得狂放不羁，且极易依赖……”

那兴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质疑的急切与轻蔑，立刻尖锐地反驳道：“谬传！皆是谬传！一派胡言！那是他们凡夫俗子，根本不会享用此等风雅之物！

此乃天上仙药，人间极品！能令人神游太虚，飘飘欲仙！若非与你投缘，视你为至交好友，我岂会轻易拿出这千金难求的宝贝？你看在座的李兄、王兄——”

说话者手臂一扬，指向席间两位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男子。那二人被骤然点名，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像是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被强行拉扯出来。

他们眼神有些涣散，努力聚焦，嘴角吃力地向上扯动，挤出两丝十分勉强而虚弱的笑容，声音干涩地低声附和：“是极…是极……”

“确是好…好东西……”

那兴奋的声音得到支持，更显得意，音量又提高了些许：“如何？我岂会骗你？他们试过一次后，便知其中妙处无穷，个个都说好！”

然而，杨景曦的心却在这片“热闹”的附和声中，直直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冰窖。

她听得分明，那李姓和王姓书生，方才那短暂的附和似乎已耗去了他们不少气力，说完便不自觉地微微喘息，其深处还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空洞与疲乏。

这哪里是享受仙药的模样？分明是精气已被蛀空的征兆！

这哪里是什么风雅之交？这分明是在私下交易，并极力怂恿他人吸食那能令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五石散！

她甚至还听到那个兴奋的声音压低声音说：“……放心，货源稳定，只要你们想要，考后我还能弄到更多……”

事态严重！这已非寻常案件，而是毒害学子、动摇国本的大罪！

杨景曦立刻对身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你立刻回去，找到影七侍卫，告诉他：醉仙楼二楼甲字三号房，有人聚众引诱学子吸食五石散，且有院试学子在场。让他立刻想办法通知广陵府知府高世清高大人，速派可靠人手前来抓捕！要快！切记，绝不可打草惊蛇！”

那小厮虽不知“五石散”具体为何物，但见杨景曦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急切，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连忙点头，飞快而又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下楼跑了回去。

杨景曦则依旧坐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耳朵却密切关注着隔壁的动静，心中冷然。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院试前夕干这种毁人前程、害人性命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