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省城的车票(2/2)

第七笔…… 叶澜的呼吸骤然停滞,父亲当年茶杯在桌面留下的七个环形水渍突然闪现在脑海里。那时只当是无意,此刻才惊觉水渍的排列与祭祀星图完全一致,最中间那圈的位置,正好对着长白山的方向。

樟木箱底层的写生本突然滑落,一张被蜡封的照片掉出来。叶建军站在省城档案馆门口,怀里抱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她锁骨处的山茶花胎记在阳光下泛着红光,与守潭兽背上新伤处掉落的银白色毛发产生共振,照片边缘的银灰色粉末簌簌落在桌面上,组成一个细小的眼睛符号。

是薇薇…… 叶澜的指尖抚过照片背面,1994.7.15 的日期被银灰色颜料覆盖,用松节油擦拭后, 两个字下面,隐约露出

的轮廓。她突然想起父亲那句话的深意,他不是单纯去揭发,是要救妹妹出来 —— 她是 1994 年的第七个祭品。

苏然的指尖触到车票边缘,除了王领导的指纹,还有半个模糊的女性指纹。化验结果跳出来的瞬间,他的左眼传来灼痛:2024 年春节前夕的画室里,林悦正用这张车票比对胶卷上的日期,钢笔在照片背面批注 叶叔叔的账本能救所有人 时,窗外的银灰色烟雾凝成巨大的眼睛符号,瞳孔里的

字正顺着铁路线指向省城。

林悦也见过这张票。 苏然将指纹与画筒上的比对,完全吻合,她知道账本的事。

阁楼的横梁突然传来响动,探照灯射过去的刹那,一个穿中山装的人影正往瓦顶爬。袖口的银铃手链发出三短两长的脆响,与王领导档案照片里的频率完全相同。叶澜抓起父亲的铜钥匙扔过去,钥匙链上的星图吊坠在空中展开,与车票上的星图刻痕组成完整的封印阵,那人影的动作顿时一滞。

他知道我们找到了车票。 苏然将车票塞进长命锁的夹层,共振声突然消失。阁楼的影子里,叶建军的轮廓正在逐渐清晰,他举着账本指向省城的方向,后颈的胎记在月光下变成完整的眼睛形状,与叶澜现在后颈的印记完全重叠。

樟木箱突然冒出银灰色的烟雾,在地面拼出 省厅档案室 几个字。叶澜最后望了眼车票上的发车时间 —— 凌晨三点十七分,与手腕上手表的指针完全重合,仿佛十九年前的父亲早已预见这一刻。她抓起皮箱里的铜钥匙,链节上的星图正在发烫,与苏然长命锁的光芒交织成网。

去省城。 叶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军靴踩过阁楼的地板,发出与火车铁轨相同的节奏。她知道这张车票不是终点,是父亲用失踪换来的路标,而省城王专员的办公室里,那本泛黄的账册正等着他们 —— 里面不仅记录着鸦片交易的明细,更藏着 1994 年那场祭祀最残忍的真相: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被献祭的生命,而第七个位置,原本写着叶薇的名字。

苏然的左眼最后闪过画面:省厅档案室的铁柜后,半本账册正泛着银灰色的光,其中一页的 7 月 13 日 条目下,七个学生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最后一个名字被划掉,改成了 长白山备用。页脚的钢笔字里,嵌着与叶薇胎记相同的山茶花图案。

阁楼的窗户被风吹开,省城方向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红光。叶澜望着苏然手里紧握的车票,突然明白父亲当年没说出口的话 —— 去省城不仅是为了揭发,更是为了给女儿换一条生路。而现在,轮到他们去完成这场跨越十九年的救赎。

皮箱的滚轮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在倒计时。长命锁与铜钥匙的共振越来越急促,三短两长的节奏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催促:该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