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银铃共鸣(2/2)
电话 “咔嗒” 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叶澜正将玻璃碎片拼回圆形,中心的光斑里,长白山的轮廓在雪雾中渐渐清晰。七个红点在雪地里闪烁,最后一个红点旁,穿红棉袄的小姑娘正挥着小手,锁骨处的山茶花胎记在光里亮得刺眼,像朵正在流血的花。
“她在召唤我们。” 叶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光斑里的小姑娘,“第七个容器已经醒了。”
苏然的长命锁 “啪” 地砸在地上。锁扣弹开的瞬间,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照片:1946 年的镇史馆前,祖父苏建国举着完整的银铃,铃铛的星图纹路里嵌着七块血痂,“苏” 字位置的血迹已经发黑,边缘的形状,与他手背上那块斑块完全吻合。
“我爷爷也是守潭人。” 苏然的声音发紧,突然明白赵守义名单上 “第七族” 指的是谁,“他当年没毁掉‘种子’,是把自己的血脉当成了封印 —— 这长命锁根本不是锁,是抑制血脉觉醒的东西。”
左眼的剧痛让他弯下腰,视野里又闪过画面:周明在地窖里抚摸那些玻璃罐,指尖划过 “苏” 字标签时,眼里的渴望像要烧起来。“周明要的不是我的血,是解除封印的钥匙。” 苏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想让我成为第七个祭品。”
叶澜突然一脚踹开墙角的档案柜。最底层的暗格里,一只铁皮盒正泛着冷光,锁扣上的眼睛符号与供销社那只铁皮罐相同。她用军刀撬开盒子,里面的日记本上,赵守义用银灰色颜料写着:“银铃共振时,天目自会开,第七族的血能净化母体”。字迹被泪水晕染,在纸页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流向 “长白山” 三个字。
“净化?还是献祭?” 叶澜的指尖划过 “净化” 二字,颜料下的纸页有些发脆,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
银铃碎片与长命锁的共振突然变调,尖锐的嗡鸣声里,墙上的光斑开始移动,渐渐组成与镇中学地窖相同的手印图案。第七个手印的位置,恰好对着苏然此刻站的地方,光斑在他脚边亮得发白,像在地面烧出个洞。
“他们在利用共振定位我们的位置。” 苏然抓起银铃碎片和长命锁,两者一接触,他手背上的星图烙印就更清晰了,与长白山光斑里的红点分布完全一致,“赵守义说的‘以眼还眼’,是用我们的天目,换掉‘母体’的眼睛。”
叶澜突然指向镇外。镇史馆的钟楼顶端正冒出银灰色的烟,在夜色里聚成巨大的眼睛形状,瞳孔里的 “7” 字顺着月光的轨迹,缓缓指向长白山的方向。她抓起一块玻璃碎片对准窗户,折射的光斑里,周明正站在钟楼的齿轮组旁,手里举着个玻璃罐 —— 罐里的眼球在月光下转动,瞳孔对准的方向,正是值班室的窗户。
“他在用林悦的眼监视我们。” 苏然将银铃碎片塞进长命锁的夹层,共振声戛然而止,墙上的光斑像被风吹散的烟,瞬间消失。
值班室的白炽灯 “滋啦” 一声灭了。黑暗里,苏然的左眼突然亮起银灰色的光,他 “看” 到长白山的雪地里,第七个容器正仰着头,天目在眉心缓缓睁开。那孩子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脸 —— 左眼亮着银灰色的光,手背上的星图烙印在雪地里泛着红。
而镇史馆的钟楼里,周明正将六块银铃碎片按星图排列在齿轮组上。最后一个空位在星图中心,形状与苏然的长命锁严丝合缝,仿佛从一开始,这把锁就是为了填补这个位置而生的。
苏然摸了摸胸口的长命锁,金属的凉意里裹着滚烫的温度。他突然明白,银铃的共鸣从来不是巧合,是守潭人藏在血脉里的召唤。他和叶澜要去的不只是钟楼,是百年祭祀的终点,也是起点。
长白山的第七个容器,究竟是净化母体的希望,还是最终献祭的筹码?
苏然望着叶澜在黑暗里发亮的眼睛,突然握紧了手里的长命锁。不管答案是什么,他们都得走一趟 —— 毕竟,那孩子瞳孔里的自己,正朝着长白山的方向,缓缓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