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河回声（2/2）

叶澜的探照灯扫过栅栏后的黑暗。水面下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轮廓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守潭兽，鳞片反射的光在岩壁上投下眼睛符号的光斑。她突然指向阴影的头部位置，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左眼的位置空着，伤口处的银灰色皮肤在水中轻轻摆动。

“赵守义变成了‘母体’的一部分。” 苏然的手背上，银灰色斑块突然发烫，与栅栏上的星图刻痕产生共鸣，“他在等我们用七族的血唤醒他的意识，这才是‘以眼还眼’的真正意思 —— 用我们的天目，换回他被夺走的眼。”

铁栅栏突然剧烈晃动，阴影撞过来的瞬间，苏然看清了栅栏上的锁 —— 是七瓣银铃形状，锁孔与他们收集的七块碎片完全吻合。水流声里的铃铛响突然变成急促的警报声，三长两短，与省厅档案里日军撤离时的信号频率一致。

“母体要醒了。” 叶澜将七块银铃碎片按星图排列在锁孔上，碎片接触的瞬间，栅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缝隙里渗出银灰色的液体，滴在苏然手背上的斑块上，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潜水刀。“赵守义的意识在对抗母体，我们必须快点！”

栅栏升起的刹那，阴影突然喷出股浑浊的水流，里面混着无数只眼睛形状的卵，落在岩壁上迅速孵化，长出细小的银灰色触须，组成与药铺暗格相同的祭祀符号。苏然的左眼 “看” 到触须的另一端连接着黑龙潭底的 “母体”，而阴影的左眼空洞里，嵌着林悦的眼球，瞳孔正对着长白山的方向。

“第七个容器在长白山。” 苏然拽着叶澜往暗河入口游，阴影的尾部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岩壁轰然坍塌，“赵守义用最后的意识给我们留了路，快！”

浮出墓洞时，雪已经停了。暗河的水流在洞口凝成冰雕，形状恰似只巨大的眼睛，瞳孔里的 “7” 字正在逐渐清晰。苏然的手背上，银灰色斑块突然消退，露出下面的星图烙印，与赵守义墓壁上的刻痕完全相同。

远处的黑龙潭传来沉闷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冰而出。叶澜回头望时，墓洞的入口正在被银灰色的触须覆盖，最后露出的岩壁上，“以眼还眼” 四个字被触须缠绕，变成 “血月终祭” 的形状，笔画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雪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春节庆典的戏台方向。

苏然知道，暗河的回声不是终点的警示，是反击的号角。赵守义用三十年的囚禁换来的线索，正在指引他们走向长白山的最终局 —— 那里，第七个容器的天目即将睁开，而 “母体” 的真正面目，将在血月再次升起时彻底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