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传说（2/2）

通道外传来赵婆婆尖利的吟唱：血眼归位，山神睁眼...... 伴随着吟唱的，是七声清脆的铃铛响，与银铃的颤音形成可怕的和声。苏然突然感到左眼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他们在外面举行血祭了！ 林悦把玻璃罐塞进苏然怀里，这是他们用来定位主仓库的钥匙，快去找......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胸口绽开朵血花，老张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枪管还冒着烟。

谁也别想找到主仓库！ 老张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军大衣上沾着新鲜的山茶花汁液，那里面的东西，能让省厅的王领导把我们全灭口！

叶澜拽着苏然往通道深处跑时，苏然听见林悦最后喊了句：符号的瞳孔里，藏着解毒的方法......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正对着他的左眼，瞳孔里的倒影中，他看见自己的眼球上浮现出个银灰色的符号。

通道尽头的石壁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天然的纹路流淌，形成个巨大的眼睛。苏然的军靴踩在液体里，感到种刺骨的冰凉，蛇毒带来的麻痹感竟缓解了几分。

是潭水！ 叶澜的声音带着狂喜，这里连通着黑龙潭的暗河！ 她的银质吊坠突然发烫，贴在石壁上的位置，液体汇聚成个

字，主仓库的入口在这里！

苏然用军刀撬动石壁时，听见外面传来周明的叫喊：放毒蛇！让银环蛇替我们找！ 紧接着是无数鳞片划过地面的窸窣声，越来越近。他的左眼剧痛加剧，视线里的血色中，隐约看见日军主仓库的轮廓 —— 里面堆满了鸦片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张照片，最上面那张是省厅王领导年轻时的模样，胸前别着枚与银铃同款的徽章。

石壁被撬开道缝的瞬间，股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苏然刚要钻进去，突然发现玻璃罐里的眼球转向了他，瞳孔里映出个可怕的景象 —— 叶澜的银质吊坠正在吸收石壁渗出的液体，表面的眼睛符号变得越来越清晰，与赵婆婆挂历上的

字完全重合。

小心...... 苏然的话没说完，就被叶澜推进了仓库。他回头时，看见她正用军刀划向自己的左眼，鲜血溅在吊坠上，符号发出阵刺眼的红光，我爸说，叶家人的血能暂时骗过符号......

仓库的石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苏然听见叶澜最后的笑声，混着银铃的颤音和毒蛇的嘶鸣。他的左眼彻底失去了视力，但蛇毒带来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种诡异的清明 —— 他能

到仓库的每个角落，包括最深处那个标着

的铁箱，里面隐约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 七枚银铃。

铁箱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是 1945 年日军留下的布告，上面用中文写着：血眼标第七号，对应实验体苏 xx，瞳孔编码 7-15-24...... 苏然的心脏骤然停跳 —— 那是他爷爷的名字，1945 年作为劳工被抓往云雾镇，从此杳无音信。

仓库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石门开始震动。苏然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打开铁箱的瞬间，七枚银铃同时发出震耳的响声，与他胸腔里的心跳产生共振。铃铛内侧的刻字组合成完整的句子：七眼归位之日，血脉觉醒之时，主仓库坐标......

坐标指向的位置，正是镇史馆穹顶的正下方 —— 那里，林悦的最后一幅画还挂在墙上，画中七个黑影围着的石碑，此刻正在现实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只正在睁开的巨眼。

苏然抓起七枚银铃时，左眼的空洞里传来林悦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祭祀传说不是日军编的，是更早以前就有的...... 他们只是借用了符号...... 真正的恐怖，在黑龙潭底的原始祭坛......

石门被炸开的瞬间，苏然转身跳进暗河。冰冷的潭水包裹他的瞬间，他看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只红色纸船，每只船上都点着根白蜡烛，照亮船底印着的名字 —— 从 1943 年到 2024 年，整整八十一个名字，最后一个是他自己的。

而在最深的水底，隐约有座青灰色的石碑，比黑龙潭边的那座古老得多，碑顶的眼睛符号没有瞳孔，只有个不断旋转的旋涡，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填进去。

苏然握紧怀里的玻璃罐和银铃，突然明白祭祀传说的真正结局 —— 所谓的 以眼还眼，不是献祭眼睛，而是要用与符号同源的血脉，去唤醒某个沉睡在潭底的东西。而他，就是第七个符合条件的人。

暗河的水流带着他往未知的深处而去，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远，前方的黑暗中，传来阵熟悉的锣鼓声，敲得三长两短，与林悦房间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苏然知道，真正的祭祀，现在才开始。